容娡睨向那支簪子,鼻息一窒。
頸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但她只是作勢用力,自己的肌膚不過是刺破了點皮。
血是謝玹的。他怕她受傷,攥住了這枚開了刃的髮簪。
——這枚,他命人打造給她,用以防身的髮簪。
容娡只是嗅著血腥氣,不用看,也知謝玹的掌心必然血肉模糊。
殷紅的血液,滴滴答答砸在渾身溼透的二人身上,血花四濺,洇紅大片衣料。
容娡的額角突突跳了兩下,僵硬地抬頭,望見謝玹佈滿血絲的眼眸。
他衣衫染血,緊緊盯著她,滿目陰鷙,不復往日的矜貴從容。
“……好。”
他彷彿感覺不到痛似的,狀似親密地貼在她耳邊,含笑道,“用你的命來脅迫我,容姣姣,好得很。”
“你說過的,要與我生同衾死同穴……你大可以試試,即便是死了,你也是屬於我的。”
他放著冰冷的狠話,手卻與之相反的緊緊攥著簪子,生怕她傷到自己分毫。
凌亂而發燙的氣息灑在肌膚上,容娡哆嗦了下,想鬆開這枚割傷他的簪子,卻又怕他趁機制住自己,不敢鬆開。
謝玹自然能看出她的猶豫。
他心疼她,捨不得她,可她竟半點也不曾心軟。
他聽著她的心跳,滿心困惑與不解。
明明最開始,是她向他走來,哄騙他沉溺情愛,堅定不移的說她不會離開。
既是要騙他、引誘他,為何不能一直假裝下去?為何不能從一而終、矢志不渝?
謝玹的心裡燒起一團惱怒的烈火,燒的他額角鼓起青筋,被割傷的左掌也彷彿被火舌灼燎,泛出更為細密的痛感,胸口窒息般的漲痛。
他將額頭抵在她的肩上,昳麗冷湛的眼半闔著,不知想到什麼,嗓音堵著水似的發悶。
“你當真是……鐵石心腸。”
容娡看不清他的神情,摸不準他在想什麼,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氣不敢出一下。
她不鬆手,謝玹也不肯鬆手,鮮血汩汩流淌著,兩人四周瀰漫著血腥潮溼的氣流。
容娡良心不安,悄悄瞥向他,見他面色慘白,恐他傷得厲害,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手背,軟聲道:“哥哥,我看看你的傷。”
謝玹眼睫一顫,鬆開手,攤開掌心放在她的膝上。
容娡只是掃了一眼那道血淋淋的傷口,便嚇得呼吸一停,嗚嗚咽咽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