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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的做法有些不滿意,言語間頗有暗示:“秦小姐,心心還太小,雖然我能陪著她,但她還是需要媽媽。”

我看了看搖籃里正安然入睡的小嬰兒,一時說不出話。心心從出生後就一直很安靜,極少會哭鬧。她皺巴巴的臉蛋還沒有完全長開,但阿姨已經無數次聲稱心心的模樣十分有我的影子。

我想了想,還是沒有想明白。我長這麼大,剛剛過了二十三歲的生日便嫁人,剛剛過了第二個本命年便有了小孩子,如果按照阿姨的計劃,那我在以後的十幾年,我生命裡最黃金寶貴的時間裡,難道都要過著我最最厭煩的相夫教子無所事事整天插花泡茶設計服裝研究珠寶的貴婦生活麼?

我還很年輕,在原則問題上已經為了現實妥協過一次,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妥協第二次。

第二天下午下班時,安銘臣突然駕臨瑞爾頂層。我有點驚訝地看著他,他笑了笑,表情很輕鬆,指著對面他自己的辦公室:“檔案都在桌子上了麼?”

我點點頭:“還有就是明天八點有例會,下午B市還有一個代表會議,我已經訂好了機票,時間是中午十二點五十分。”

他的指骨輕敲了兩下桌子,想了想,說:“B市的會議事找王副總代替一下,明天下午我有事不在,到時候電話轉接到你的手機上。”

然後他就在我有些疑惑的眼神的目送下踏腳走進了辦公室。

次日早八點例會,安銘臣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手機被他推開又合起,合起又推開,動作迴圈了十幾次,我坐在他的旁邊,記筆記的時候偶然抬眼,沒想到能不小心發現了一個秘密。

安銘臣的手機停在相簿上,此刻鋪滿全屏的儼然是一個女子的照片。儘管拍得有些暗,角度也並不十分得當,但女子的容貌還是清晰可見。漂亮的波浪捲髮掩映住小半個側臉,小巧的下巴,有白皙的面板和好看的唇角,還有她嘴巴以上鼻子以下那個地方一個小小的漩渦。

而這都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個女子正靠在一個人的肩膀上閉目睡覺。而那個人穿的那件深色風衣,恰恰與安銘臣前一天所穿的那件是同一款,由名師親自設計剪裁,純手工訂製。

我偷眼看了看安銘臣,他的表情依舊平淡如水,眉眼沉靜得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手機也被他扔到口袋裡,單手撐著下巴,側顏堪稱完美。

儘管我跟他從小相識,但對上司私事過分的打聽顯然仍舊是不禮貌的行為。於是我只能努力抑制住想要八卦的心理,收斂了目光繼續去記筆記。

又過了四天,我下班後回到家中,林子昭正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稍稍轉過頭來。

他終於出差回來。可我沒覺得有什麼高興,一想到接下來又要重複朝夕相處卻又相顧無言的生活,我就覺得頭疼。

並且我還有另外一層顧慮。因為我倆還沒有關於我外出工作的問題交流過,雖然我們曾協議互不干涉私生活,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擔憂他會為了心心而和清掃阿姨對我舉出同樣的說辭。

我在心中暗暗計劃,如果他質問我,我就以之前不曾干涉過他為理由反擊回去,如果這還不奏效,那我就直接離家出走。

但估計是當晚我提防的眼神太濃重,林子昭只是看了我一眼,便一言不發地放下了報紙,站起身去了嬰兒室看心心。

我等了一晚上,一直到困得終於睡著之前,都沒有聽到林子昭任何的質詢。接著我又額外多等了一個多月,還是沒有等到任何從林子昭那裡發出的反對的聲音。

我終於在忐忑不安中放了心。

安銘臣這些天心情似乎都很好,即使是在他最不耐煩的飯局上也照樣言笑晏晏。有天和客戶吃完飯,我們從會所出來,他闔目坐在後座,突然出聲:“明天上午林子昭會來瑞爾。”

我一怔:“……好的。”

他這樣提前提醒我已不是第一次,所以儘管安銘臣在對待女性的態度上讓我這個旁觀人士有時候很有些默默的憤慨,但就憑他不動聲色地儘量避免林子昭打擾到我的工作來看,我心中更多的依舊還是感激他。

“秦鷺,”安銘臣突然掀開眼皮,有些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我問你一個冒昧的問題,你別介意。”

“什麼?”

“你覺得婚姻對於一個人來說算是什麼?”

這個問題很普通,但從安銘臣這個人口中說出來就變得十分詭異。我掩飾住自己想要八卦的慾望,想了想說:“如果當事人在意,那麼它就很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