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劇本,然後就自己來演,你覺得怎麼樣?”
“有機會的。”文清明敷衍地回答了一句,轉問賀卓銘:“我就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那麼你呢?你又是因為什麼原因不想演呢?”
“有一個什麼人以前說過一句話,叫做‘你要小心選擇你的敵人’,”賀卓銘彈彈菸灰,“他原來的意思是想要告訴我們,這個世界上,你的敵人有很多種,不過大部分都是一些垃圾,不必多費心思去應付他們。只有少數的幾個人,才能真正算得上是你的敵人。我今天把這句話反過來用,就是說我會小心地選擇我的同伴。因為雖然在這個話劇隊裡面有很多人,可是能夠跟我在同一個水平上的人實在不多。所以我不想把自己的精力浪費在這些人的身上。即使我要演劇,我也一定會要選擇真正的同伴。”
“你還真是大言不慚啊!”文清明笑道,“幸好這些話是被我聽到而已,要是被其他人聽到,只怕是會笑掉別人的大牙!”
“這一點你倒不用擔心,”賀卓銘悠悠吐出一口煙,“這些話我也僅僅會在這裡和你隨便說說而已。”
“你也怕說出來被人打吧?”文清明搖頭笑道,“這種這麼招打的話的確是不能隨便亂說的。”
“我不是擔心這個問題。”賀卓銘又捻熄了一個菸頭,“我相信你也不會無聊到對著一大堆木頭說話。”
“老人家,你又在發呆了吧?”賀卓銘將一口煙霧噴在沉默了很久的文清明的臉上,希望令文清明回過神來。“你這個人就是喜歡神遊。”
“如果不能學會神遊的話,我怎麼能夠熬過這麼多個這種永無止境的等待之夜。”文清明的回答也是內含異義。
“好一個永無止境的等待。”賀卓銘自嘲地一笑,“現在幾點了?我怎麼覺得好像我們已經說了很久的話了?”
“你自己沒有手機麼?”文清明靠在牆壁上懶得動彈,“看你自己的手機時間好了。”
“我懶得拿出來看。”賀卓銘用手肘撞撞文清明,“老人家,還是你看了之後告訴我好了。我的手很酸,不想動。”
“混帳!”文清明笑著罵了一句,保持身體動作不變,只是伸手從自己的褲兜之中掏出手機,舉到自己的面前瞥了一眼:“還沒有到十點。早得很。”
“我應該是親自給他們每一個人都打過了電話,在電話裡面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今天晚上是話劇隊的練習時間。而這個時間,我也已經告訴他們是在今天晚上北京時間九點半。我應該沒有說錯吧?”
“不要問我,”文清明連眼睛都沒有轉一下,“是你自己打電話通知大家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即使有什麼事也都是你搞出來的。”
“看看你的手機,是不是我們的表都快了一天。”賀卓銘終於伸了一個懶腰,慢慢地站了起來。“再這樣坐下去,我就要受不了了。”
“這麼快就已經受不了了?”文清明似乎嘲笑賀卓銘的耐性一樣:“以後,這種等人的日子還在等著你呢!來日方長,你最好還是提早習慣一下比較好。”
“你知不知道,有時候我真的覺得這些人可以說沒有良心。”在舒展著自己僵硬的身體的賀卓銘冷冷道。
“沒良心?”文清明失笑道,“我還是頭一次知道這種形容詞可以使用在他們的身上。不過你至少要說出一個讓我可以接受的理由才好。”
“難道不是嗎?”賀卓銘的復健活動只是持續了不到幾秒鐘便停了下來。“我們是怎麼對待他們的?不要說老人家你了,即使是我,我什麼時候有拿他們當作下屬看待的?我們都是把他們當作朋友一樣對待的。有事情,我們自己早早就到達,最麻煩的事情我們自己做,然後將一些簡單的工作留給他們。我不說別的,光是我們每次在這裡準時出現,然後在這裡坐著等那些人十多二十分鐘而都沒有一句話。為什麼?因為我們把他們當作朋友。等朋友幾分鐘,沒關係,我願意。可是我們把他們當朋友,他們把我們當什麼?他們當我們是透明的!就算他們不把我們當作朋友也好,也不至於這樣放我們鴿子吧?怎麼說,我們起碼都是他們的師兄,是他們話劇隊的前輩。現在我們不需要他們先來等我們,只是要求他們可以準時到達而已。可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要求他們都做不到。一次是這樣,兩次還是這樣,無論我們說了多少次,他們始終還是照樣要遲到的遲到,不到的就還是不到。我不知道這些人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總之如果換作是我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明知道自己的朋友或者前輩每天在同一個地方等自己,而我還能夠裝聾作啞,無動於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