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有點急,雖說有十年時間,可是如今過了好幾個月,她能不急麼?
然,瓏月的一低頭卻讓帝景天完全確定了自己說的話,一把將她甩開,俯身蹲在上官裴琰身旁,“本座手中生不如死的方法超出你的想象……”
話剛說一般,衣袖又被瓏月拽住,“不好意思打擾你,我是想要風魄不假,但是我不會想利用你而委曲求全。”說完,衣袖又被鬆開,“現在,你大可隨意了。”
瓏月站在帝景天身後並未離開,她承認,逼迫一個人開口的辦法最直接利落便是逼迫,上官裴琰明顯不配合,但她只要警惕著帝景天別再傷他就是了。
而瓏月這一攪合,逼問的場面些許混亂,上官裴琰再次睜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盯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
他難道認識她?瓏月腦中劃過一絲疑惑,她易了容只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個傻子見過的人應該不多。
上官裴琰是戲子,難道傻子還聽戲麼?傻子還對他說過話?
瓏月也同樣面露疑惑看著上官裴琰,異常消瘦的臉頰,蒼白中帶著些不健康的蠟黃,錚錚傲氣……不禁嘆了口氣,這樣的人落在帝景天手裡,很容易死的啊。
挖墳掘墓 (3)
“殺了我也不會告訴你們,風魄歸天下所有,一旦閃失必有滅世之禍,要殺就殺,不必廢話!”上官裴琰硬氣出口,憤憤將頭撇向一邊,已經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
帝景天眉眼一厲,一把抓起上官裴琰的手腕,渾厚的內力奔湧而出。上官裴琰只是個普通人,經脈根本禁不起這樣的衝擊,身體瞬間縮成一團,牙咬得咯咯作響,空氣中又一次染上淡淡的血腥。
“景天……先放開他。”瓏月慌忙握住帝景天的手腕,毫無疑問,上官裴琰倒黴成了帝景天發洩怒氣的物件。帝景天的強悍她見識過,上官裴琰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你以為對他和顏悅色,就能從他口中套出訊息?”帝景天挑眉問著,仍舊怒氣凜冽。
“讓他考慮考慮,你貿然把人弄來,興許還沒有權衡好。”瓏月輕聲勸道,小心翼翼將帝景天的手收回來,將他推在椅子上坐下,“還沒吃飯吧,別餓著自己。”
帝景天一臉冰冷看著瓏月,不過能看出,已經在咬牙了。
瓏月嘆了口氣,帝景天記仇,她知道的。俯身將上官裴琰扶起來,倒也有幾分客氣,“先委屈你在這待著,不過,希望你能考慮明白,風魄的下落,我是不會放棄的。”
剛扶起人來,只覺身後風聲一過,手中一空,帝景天已經拎著上官裴琰向門外走了,“他本就是安王的床侍,巴不得有人救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轉彎後又是一句,“爛好人!”
砰的一聲,院子中不知哪個房間的門被大力關上,叮噹一聲落鎖,待帝景天再回來,瓏月已經捧著茶杯等著了。冷冷哼了一聲,卻仍舊接過微涼的茶。
瓏月一笑,掀開桌上扣著的碟子,從後摟上帝景天的脖頸,下巴放在他肩上,哄道:“別生氣了,芝麻大的事,這麼大的氣。”
“你倒是見誰心疼誰。”帝景天仍舊咬牙道。
“也不算。”瓏月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他禁不起你那麼撒氣,更何況,你都出去一天了,我知道你沒吃飯,有什麼事比你餓著還重要?”
挖墳掘墓 (4)
帝景天翻了瓏月一記白眼,這才抿了口茶,身上霜雪的氣息漸漸消散,“你難道真的不急風魄的下落?”
“急,但是,不急這一時半刻,他似乎帶著病,我怕你一不小心把人弄死了。”
帝景天又瞟了她一眼,“倒是看得仔細。”
瓏月不禁都笑出聲了,伸著頭一臉促狹對上帝景天的眼睛,“你難道是在吃醋不成?”感覺到帝景天的身體微微一震,笑得身體都發顫了,將帝景天摟緊,輕聲道:“別懷疑我,我從來沒想過利用你。”
帝景天突然又靜了,如同放那些少年走的時候那麼安靜。她沒有利用他,可是,利用與否,真的那麼重要麼?當瓏月坦誠沒有利用他,他心中確實有些許喜悅,卻仍舊明白,這僅僅是一場戲,戲終有散時,他不可能假戲真做,代價他付不起。
真真假假,到底哪些話是真,連他自己也快要分不清了,他何時如此不清晰自己的目的?
不,他清楚自己的目的,他要讓所有觸犯他的人痛不欲生,他不在意別人說他殘忍,他來到這個世上本就無端接受了殘忍,而他再將殘忍施加給眾人,因果迴圈,又有什麼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