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兒也不好笑,如果你有一天能將這種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毛病改一改,我會很感激的。”瓏月的臉有些冷,但是更多仍舊是無奈,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帝景天的怪癖好,總是讓她防不慎防。
“天下人幸福大都相同,不幸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幸,你不覺得這些不幸更加精彩麼?”帝景天似乎很高興,有一種憋悶了許久發洩出來的喜悅。
“你不覺得殘忍麼?”瓏月一皺眉,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認真去反駁帝景天的作為,雖然他確實不再肆意殺人,路途中些許摩擦他也忍讓了。只是,這樣的所謂玩笑,她仍舊覺得難以接受。
“不覺得。”帝景天仍舊強硬說著,微一撇頭過去,“弱肉強食而已,再說,你不喜歡我殺人,我也沒碰他分毫,不是麼?”
“但是傷一個人的心同樣殘忍,他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我喜歡,不行麼?”帝景天臉上的笑意慢慢消散,“有本事他可以來玩我,沒本事就我玩他,不行麼?”
“帝景天!”瓏月憤然開口,深吸一口氣離開門邊,“能不能別再玩這些無聊的東西?你明明……”
“好。”帝景天說完,猛地一轉身飛身而走,青天白日,他又哪裡管得會有多麼張狂?
世人都說他張狂,那是他們沒有張狂的資格!而他有,又何須她人來約束?!
挖墳掘墓 (1)
明明對他來說只是隨手的一件小事,明明他幹盡了這樣的事,卻被瓏月如此一說,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了。
心中翻騰著一股難耐煩躁,已經多少年沒有過這種感覺?
沒錯,他是殘忍,不行麼?他有能力殘忍,不行麼?
看著世人幸福,看著那些飛揚在臉上的燦爛笑容,他嫌礙眼,不行麼?
看著那些人擁有幸福卻不滿足,仍舊貪婪索求更多,那麼就由他來毀掉,不行麼?
看著那些人有家有親人,有摯友有愛侶,有關愛有甜蜜,但是他呢?他在還不能掌控自己命運的時候一生已經被註定,有誰替他討過一句公道麼?而當他有能力操控其他人的命運,卻有人屢屢質問他……
而質問他的人……屬於他,就是這樣的屬於麼?
瓏月看著明顯是負氣離去的帝景天,深深嘆了口氣,或許是她得寸進尺了?她明知道這恐怕是帝景天人生中唯一的樂趣,卻仍舊想改變他。帝景天已經改變了很多,她卻仍舊……不知足麼?
只是,若是換了別人,她恐怕心裡不痛快也不會跟帝景天爭執,但是竹真不同,她原以為,帝景天再玩,也不會玩到她身邊的人。
再嘆息一聲,出門就近買了些飯菜,可竹真顯然沒有心思吃,空蕩蕩的小院,曾經是竹真所謂的家,也是他……被殘害的地方。
瓏月也沒有什麼胃口,本想等帝景天回來與他好好談談,勸他消消氣,卻不想這一等,帝景天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一身流銀的衣袍在黑夜中極其顯眼,自房頂落下,手中還抓著一個人,砰的一聲甩手扔在她腳邊,“上官裴琰,他知道風魄的下落。”
“啊?”瓏月一臉錯愕看著摔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的男子,一身月白的長衫摔了半身土,心裡毫無準備,又看向一臉陰沉的帝景天,“這……”
帝景天瞥了她一眼,徑直幾步上前,用腳尖挑著將地上的人翻過來,一腳踏上胸口,“說,風魄在什麼地方?”
本該是詳盡計劃的事,本該是瓏月心中重中之重的事,卻就這樣簡單粗暴放在她面前,且……真的很粗暴。
挖墳掘墓 (2)
“……不知道。”上官裴琰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艱難吐出幾個字,卻不想話剛一落,胸口上的腳瞬間用力,一聲清脆,唇角緩緩淌下一縷血。
“不知道就是死,再給你一次機會。”帝景天的聲音冰冷至極,卻帶著平日裡絕對見不到的憤恨。
瓏月趕忙起身拽著帝景天的衣袖將他拖開幾步,多少也知道,他是在藉機撒氣,卻不想讓他傷人,畢竟這個人知道風魄的訊息,“不急這一時……”
話剛出口,只見上官裴琰突然轉過頭瞪大了眼眸,卻在看見她的臉之後,眼神恍惚了些許,又再次化為一片沉寂。
“你對我千依百順,無非是我答應幫你找風魄,如今風魄的下落就在眼前,你真的不急?”帝景天冷冷說著,迎著蠟燭的火光,眼梢下那道如淚細痕越發覺得明顯。
瓏月略微低頭,卻只願意承認後面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