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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且,島上的人民又要仰仗誰保護呢?

被猛力踢開的大門吹進一陣強風,安達還沒能看清楚,就聽見騰格爾熟悉的吼聲——

“快,安達,找大夫來!”

被突來的情況嚇住,安達魁梧的身子反倒一動也不動的釘在原地,驚駭地大叫:“天哪,你怎麼了?”

看著騰格爾渾身溼透的狼狽樣,加上眼中再明顯不過的懼恐,安達快步的走向前。“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你的斗篷呢?”

在他的記憶中,騰格爾向來是意氣風發、氣勢逼人的,無時無刻散發著王者風範,讓近他身的人自然感覺畏懼,還不曾見過他如此軟弱的一面,安達有些毛骨悚然。

雖然身為巫師之後,但是,他的預感從來就沒有準過。前一刻才想著騰格爾會不會遇上危險,這會兒就見到他幾近抓狂的模樣,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不自覺地豎起來了。

“怎麼不避避雨再回來?這樣……”

“廢話少說!”不耐地打斷安達的話,騰格爾頭也不回的繼續吼道:“找大夫來,快!”突來的恐懼讓他徹底失控了,他甚至忘了安達在西島也常幫人看病,一個勁兒吼著找大夫。

“是。”

原本安達還想上前看看究竟是怎麼了,不過,騰格爾不語地回頭一瞪,銳利的目光讓他心一凜,適時的止住他的好奇。嚥下尚未出口的話,他識相的出門辦事。

雖然貴為西島的統治者,但是,騰格爾向來不愛旁人以尊貴的封號稱呼他,更甭說命令“下人”工作;這會兒他如此命令自己,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不敢多耽擱,提起氣來,安達一下子便衝進大雨中。

見他冒雨衝出,騰格爾轉身小心翼翼地將懷中輕盈到幾乎沒有重量的薛鈴香放到床榻上。在明亮的房間中,他才發現她全身多處沾著爛泥巴,兩隻小手傷痕累累,更慘不忍睹的是腳底不斷地淌出鮮血,滴在潔淨的地板上煞是驚人。

猛地倒抽一口氣,騰格爾迅速解下先前薛鈴香胡亂綁上的布條,令他觸目驚心的是她腳上滿的傷口。

該死,他居然沒有注意到,還讓她在雨中站了那麼久。

他迅速出手點住她腿部的穴道,止住流個不停的血後,看到那深深嵌在她腳底的小石子,習慣了刀裡來、劍裡去的他也忍不住顫抖一下。

老天,這小東西憑地勇敢呀,竟能將這樣的疼痛咬牙承受下來!他幾乎無法想,像她的勇氣究竟從何而來。

騰格爾滿是酸澀、憐惜的心緒使得他手上的動作更輕、更快了。

打來一盆乾淨的水,騰格爾小心地用沾溼的布條為她清理傷口,長時間浸在雨水中的面板已經發皺,讓傷口看來更加嚴重。

雖然她已經陷入昏迷,但每一回碰觸到她的傷口時,她還是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看在騰格爾眼中,實在心如刀割,幾乎無法繼續手上的動作。

仰頭喝了口隨身攜帶用來禦寒的烈酒,騰格爾將酒均勻的噴灑在傷口上;然而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又讓薛鈴香禁不住動了一下。

他該慶幸她的意識不清,否則,接下來的動作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辦法完成。

小心地夾住腳板上的石子,騰格爾試著往外拔了一下。

“呃……”薛鈴香纖細的身子動了一下,難忍疼痛的叫了一聲。

騰格爾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每一次的喊痛都像在他心裡撒鹽般,讓他的臉色白得嚇人。

看著她痛苦的模樣,騰格爾幾乎想要放棄了,但是這麼大的傷口若不處理,時間拖得愈久造成的傷害也愈大,她纖弱的身子定是承受不住的。

這麼一想,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在她冰冷的唇邊低喃:“鈴兒,再忍耐一下,為了我請你勇敢點!”

怕她會受不住疼痛而掙扎弄傷自己,騰格爾脫靴上床,用身子緊緊壓住她。

再次用烈酒消毒後,他一鼓作氣地拔出深陷在薛鈴香腳板的石子,這個動作使得她的腳再次淌出鮮血。

“啊——”強烈的疼痛讓昏迷中的薛鈴香發出一聲尖叫,汗珠在一瞬間佈滿光潔的額頭。

騰格爾一邊制住她的掙動,一邊將藥粉灑在她的傷口上;費了好一番工夫,他才萬分困難地將綢布纏上她好不容易止血的腳上。

將陷入昏迷的人兒輕輕放好,騰格爾虛脫地靠在床邊,痴痴傻傻地望著她,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胸口因為不自覺地憋氣而發疼,額際也滿了豆大般的汗珠,彷彿剛才飽受折磨的人是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