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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餐廳的位置在三層,臺階每一蹬都很高,我又堅持自己親自提著頗有重量的鳶尾花箱,顯得有些吃不消了,澤多見我執意不肯讓人代勞,便繼續與我攀談好分散我的注意力:

說話時,我們已經走到了餐廳門口。這是在三層最靠近樓梯走道的位置,大門是兩扇對關著的,白色的木質門板上雕刻著酒神狄奧尼索斯正在舉杯的景象。澤多輕聲叩了幾下,大門緩慢地對開進去,頓時間,燭光與香氣交織在一起撲面而來,雪白的牆壁上一盞盞金光閃閃的燭臺上燃燒了長短一致的白色蠟燭,那火光柔和而輕盈,像俏皮的精靈正在把光明灑向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地板是橡木的,散發著一種談談的,與紅酒的軟木塞一樣的味道。從表面上的磨損不難猜出它經歷過多少歲月,雖然古老,卻絲毫找不出任何一個縫隙。房間很寬闊,正中央擺放著一張長長的桌子,那長度足夠四十個人同時用餐的,想必這張桌子一定記錄了萊佈德斯家族人丁興旺時期複雜交錯的刀叉聲,而今四十人的座位上只有兩個人,略顯得空曠了一些。

“我來介紹,這位是劉先生,這位是彼特先生的妻子肖本娜夫人。”

我順著澤多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位年輕漂亮的貴婦正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身材苗條卻不失豐滿,白皙的面板,深陷的眼眶,在長長的黑色禮裝襯托之下,那笑容中略帶有一絲悲傷的味道。語氣很緩慢,像是溫溫柔柔從嘴裡飄出來一般。

我也向夫人行禮問好,接著澤多介紹第二位,琳恩小姐,肖本娜夫人的妹妹。

這位小姐雖然比她姐姐少了一份貴氣,但勝在年輕漂亮有朝氣,圓圓的臉,尖而精巧的下巴,像是時尚雜誌中的美豔模特一般。儘管如此,我卻對這位琳恩小姐感到極其的不舒服,因為她正死死地盯著我手中的鳶尾花箱。

一頓餐下來,我只吃了一小塊煎鱈魚和一匙土豆沙拉。雖然吃得並不開心,但我能看得出他們為了歡迎我做了十足的準備。就像桌子上的那瓶紅酒——羅曼尼·康蒂,這種年產不超過2000瓶的葡萄酒之王,就算是這樣的貴族家庭,也不會時不時拿出來飲用的。

用過晚飯快11點鐘的樣子,我奔走了一整天,從英國的南部跑到北部,身體的疲倦程度幾近到爆發點了,我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可我一個小時之後,還要趕到議事間去參加遺囑宣讀儀式。雖然我對將要獲得的遺產並不感興趣,但還是希望能快一些將這件事情處理完畢。再怎麼說,目前我還是一名通緝犯,洗刷罪名之前我根本無法睡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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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節:貝克街的歌謠(2)(3)

離開餐廳之前,我只是被告知我的房間在同層的六號客房,我提著鳶尾花箱,夾著澤多為我買的大衣,向三層更深的地方走去。

我邊走邊欣賞牆上的壁畫,過了一個拐角處,突然發現眼前出現了岔路,一條向右,透過走廊上的燭光可以清晰地知道那邊便是客房區所在。使我感興趣的是另一條——那是在三級臺階上的一條石磚路,上面沒有鋪地毯,牆壁上也沒有蠟燭和油畫,整體看來像是這城堡廢棄的一部分,已經長久沒有使用了。我好奇地探出頭向裡面看去,發現這石磚路的盡頭有一扇破舊的大鐵門,上面已經掛滿了灰塵。我想過去看個究竟,輕輕抬起左腳,還沒有落在第一級的臺階上,突然就聽見後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會塌的。”

那聲音不大,語速也很緩慢,但是我的心卻沒緣由地涼了一下,回頭看過去,是一位個子很高,臉頰消瘦,頭髮和鬍子都已經花白,而目光卻炯炯有神的老人。他一隻手拄著柺杖,另一隻手裡拿著一根長蠟燭。

“您說什麼?”我鼓足勇氣才敢和這位面色莊嚴的老人說話。

老人慢慢地抬起手中的柺杖,動作很緩,卻毫不費力。柺杖停在半空,直指著深處那道鐵門:

“這門幾百年甚至上千年沒有開過了。這條路自然也沒有人走,你看看那裡,不是有一塊磚崩開了嗎,那是以前一個新來的女傭踩破的,她不知道路不能走了,一腳下去,磚就崩了。”

“那後來呢?”

“後來,哼!瘋了,當時就嚇得瘋了。連夜跑出去,後來就沒人知道她在哪裡了。我姓萊佈德斯,全名桑普·蘭卡·萊佈德斯,是這裡的老管家。想必你就是那位繼承財產的中國人吧。”

“沒錯,我姓劉。”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這樣的古堡,一定會有一個面容嚴肅的老人當管家。

“劉先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