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變化產生得如此之快。在這一眨眼功夫之前,他都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然便在這一眨眼功夫之後,一切盡皆改變。所有的局面,全然被對手控制了。雖然秦弓等人還是不能動彈,但是並沒有關係。天機、廉貞、羅漪、豹、隼都來了。而自己呢?蝶翼中了定心咒,玄豹昏迷未醒,白霄不見蹤影,風族中人全然被制,剩下的,只有他一個了。
“我還是低估了天機的能力!”白藏心中只覺有陣陣苦水泛出,“沒有想到他在逃脫後立刻就能找到這許多幫手回攻。”
“天機!白霄呢?”白藏忽然抬頭問道。畢竟,那是他的兒子,血肉相連的兒子。
天機不置可否,只是微笑的看著白藏道:“我脫出沐澤殿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羅漪公主。沒想到令郎也在,還不准我帶走羅漪公主,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殺了他?!”白藏雙目圓睜,幾乎連眼眶都要撐裂了。他再也坐不住,跳起身來,飛身朝天機撲去。
天機長笑一聲,自背後拉出一樣物事來,劈頭便朝白藏擲去。 白藏伸手一探,將此物抓在手中,身形微微一挫,站在當地,低頭一看。那物正是自己兒子白霄的頭顱!只見白霄的臉上滿是血汙,雙目圓睜,真個是死不瞑目。
白藏痛聲長叫,鬚髮倒豎,眼中幾乎要滴出血來。其間的悲苦,直入心肺。
天機臉上微現喜色。他便是要白藏方寸大亂,就可將他一舉殺敗。天機將鐵筆一擺,正要出招、
不料白藏將叫聲陡然一收,一動不動,站在當地,雙眼定定的看著天機。
天機一愣,倒不敢貿然進攻。
白藏將白霄頭顱緩緩系在腰間。雙手凝風成刀,冷然道:“天機,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給我兒陪葬!”
天機見白藏竟然在轉瞬間便能恢復鎮定,心中不由佩服,口上讚道:“好!白藏,今日不分勝負絕不罷手!”
白藏森然道:“不是勝負,是生死!”說罷風刀一揚,攻上前去。
天機鐵筆一擺,不慌不忙應戰,口中道:“正是!卻要看我們倆到底是哪一個先倒下!”
眾人仰頭觀戰。羅漪扶著秦弓道:“何必久戰?我用定心咒襲那白藏,料他定然中招。”
“不可!”秦弓笑了笑道,“我們在此好好欣賞戰局便了。”
一旁廉貞道:“不錯,若是有人相助,天機便是勝了也無顏面。這一戰不只關乎勝敗。”
天機與白藏一個曾號天界第一智囊,一個乃是魔界第一智將。兩人鬥智鬥勇早不止一次,然從來不曾真正分過勝負。誰方是真正的第一?兩人的戰鬥,難不成也是一種宿命?
一次冥冥中早已註定的戰鬥!也許,這一次,便是他們最終能分出勝負的戰鬥!這一戰,不只關乎生死成敗,還有一個戰將重逾性命的榮譽!那虛無的榮譽呵!
除了他們兩人,所有的人都是觀者,兩人只在半空中你來我往,鬥個不亦樂乎——宿命的一戰!
白藏控風之能,幾以達出神入化的境地。無影無蹤的風在他手中,便是殺人的利器,便是堅固的盾牌。那風,無孔不入,哪怕敵人有絲毫的空隙,便可乘虛而入。那風,無處不在,哪怕敵人逃到天涯海角,也一樣無所遁形。稍有疏忽,便是殺身之禍。
天機的鐵筆,縱橫捭闔。隨手寫就的文字,便可變化出各種神將天兵,陣法武器,直叫人防不勝防。歷代以下,武者能殺得千百人便可稱雄,然無聲無息亡與筆墨之下的人,又何止萬千?一支筆,當可教人無處容身;一支筆,當可叫人身死名裂。
兩人交手,正可謂棋逢敵手,旗鼓相當。這一戰,當真是風雲變,日月黯,天地為之久低昂。
酣戰間,白藏一聲暴喝,額頭那一抹印記陡然一亮,藍色的風印立時擴散開來,在他整個的臉上都蒙上一層淡淡的光芒,陰晴不定。風印不斷擴散,遍及了他身後巨大的雙翼。近乎透明的雙翼上,布著一道道閃著藍幽幽光芒的痕跡,如同藍色的閃電。只見他雙翼一鼓,一道藍色的颶風立時自半空中拔起,排山倒海,直朝天機壓去——藍日颶風!
天機臉色微微一緊,頜下長鬚無風自動,一張白皙的臉龐頃刻間有金光浮動。只見那金光籠罩全身。那金光傳至手中鐵筆,順著筆桿一路向上,只見筆尖現出吞吐不定的尺許長一道金色光芒,光芒猛地散開,萬道金光閃耀,照得人幾乎都睜不開眼來。光芒中現出一朵白色巨蓮——妙筆生花!
幽藍色的颶風,肆虐,狂暴中帶著陰鬱的戾氣。
雪白的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