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地轉過身,把腦袋深深地埋在被窩裡:“你能不能先離開,讓我一個人靜一會?”
我內心慌亂煩惱。聽了她的話也不見得有所好轉。但電鋸降臨既然不會立即劈到頭上,心也安了不少。急匆匆地穿了衣服跑出門來,在狹窄的護衛艦裡又找不到什麼休閒地去處,連個安靜點可以想心事的角落都沒有。還好,一個上尉看到我,立即上前報告:“首長,戴司令請你起床後儘快到他那裡一會,有點要事談。”
戴江南是個很講究生活質量和情調的傢伙。當年在破朽的柳原級上都要搞些小資情調,現在坐的雖然還是護衛艦,畢竟比柳原級已經好了不少。他的居室相對寬敝得多,時間太緊急來不及好生裝修,但那個核桃木做地高檔紅酒酒架便讓我眼睛頓時一亮。
“在雷隆多上,你大概就想問我什麼。”戴江南給我倒了一杯酒,主動說:“我沒有說,你也沒有問。這讓我很感謝你,但事關重大,我還是得對你說出那些事了。事實上,在亞當斯見過他之後,奧維馬斯上將就立即召我去問過話。”
“嗯哼?”
“他是個不該還活在世上的人。”戴江南慢慢地飲了口酒,說:“我出生在六合縣郊區的一個村鎮幹事家庭裡。家裡一向不寬裕,卻也不擔心吃飯問題。父母很早便都入了正義教團。那年代這個曾是不違法的。GDI取締正義教團後,他們還一直在偷偷與那些人來往。”
“哦?”
“我有個弟弟。我是老大,他是老二。跟我長得很不一樣,小時候,夥伴們都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扁頭豬’。但父母更喜歡他,他們說,我的鼻子生得不好看。也許就是那麼簡單可笑的理由,他們一直疏遠我,喜歡那個弟弟。”
“十二歲地時候,弟弟生了重病。是一種奇怪的病,送到南京的醫院裡,醫生只做了檢查就拒絕搶救了。但父母不肯甘心,把他送到了正義教團那裡。我知道不可能搶救得回的。我們那裡經常出那樣的怪病,哪怕是強壯無比的壯年,也撐不過一週,死時骨瘦如柴。但是。出乎我的意料,那個傢伙沒有死。但一直就留在了正義教團那邊,幾乎沒有回過家。只有一次,我提早回家時,看到父母給他開小灶——我倒不介意這個。只是看他吃飯的動作,就象殭屍一樣。還有一種說不出地氣氛,感到很恐怖。我忽然覺得,這個弟弟死了,活著的只是軀體下地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父母當然不會這麼想。為了逃避這些。我十四歲時就投奔了南京的表姨夫,用功讀書,後來進了北飛。”
“也就是說,你對戴俊不甚瞭解?”
“那些感覺的確是沒依據的。”戴江南淡淡一笑:“可以肯定的是他必定跟正義教團有關。而且,隨著我漸近而立之年,成為一代名將,我當年的直覺。大概也可以作為一種可信的證據了吧?”
我連呸了他二十多下方才洩出心頭煩惡之氣。哈哈一笑道:“不必擔心那個傢伙地問題了。不管他有怎樣的陰謀詭計,我們都掌握著形勢。瘋子啊,雖然六八年倒黴得緊,但今年看來會轉運了。我這裡很缺人,民兵艦隊也得有人坐鎮才行啊,司徒江海那些人鎮不住場面的——要不要到我這邊來?”
“黃二。這次得脫牢獄之災,全是你出的力,我非常感激。”戴江南說:“但張寧、奧維馬斯大人都對我不薄,我尚未盡力報效他們。何況金太郎也是難遇的少年英才,好好重用他吧。我想你暫時用不著我到你那裡簽名報道。
“好說好說,我不勉強你。”我舉起了杯子。
與戴江南閒談了一會。心情漸好。正在南京猖狂作惡的怪獸軍團似乎變得無足輕重起來。戴江南說著說著談到了我那“足可以改變地球軍隊作戰方式”的直屬警衛二營,提出想見一見靜唯。我心裡有鬼,但他知道我倆同住一室,如果面上表露出什麼不對來,給這傢伙撞破了醜聞,以其狂放地大嘴巴,定然傳得特快。只得悶著頭不吭氣。
不一會,靜唯過來了。她已經收拾洗浴過。看不出一點狼狽模樣,大大方方地坐下來與戴江南交談飲酒。喝了一晚上,戴瘋子給我倆放倒了,我們把他丟上床蓋好毯子,退出門來。我忽然有點猶豫,說:“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到指揮艙去看看。”
靜唯忽然沒頭沒腦地說:“我滿二十五歲了。”
“哦?”
“一覺醒來,生日已經過了。醒來想到這個時,心裡忽然特別難過。那時身邊是你,一定是天意,不必過分責備自己。”
我望著她,深深嘆了口氣,但一句勸慰的話也說不出來。
戴江南的行軍風格與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