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跟著我,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罷了。大師,你可問過小山——智真願不願跟我走?”
“郡主方才對智真說那白虎仍舊認得他,”了明微笑,“卻未想過這孩子也仍舊認得你麼?”
葉其安一愣,隨即展顏:“我明白了。”
那邊智真已經騎在了小包背上。小包時快時慢繞著圈走,智真小手揪住虎頸中長毛,雙眼晶亮,小臉上泛起興奮的紅潮,一時歡笑一時驚叫,開心之極。
“……小孩子真是幸福。”葉其安不由喃喃低語。
“……郡主殿下,”了明忽道,“束縛人的,是人心。郡主少年白髮,乃是為心所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妨一切隨緣。”
“我還以為大師會用佛經裡頭的話來勸導別人——柳暗花明又一村麼?”葉其安苦澀一笑,“我是想一切隨緣,可是,究竟什麼才是我的緣?怎麼做才叫隨緣?”時間慢慢流逝,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周圍的寧和調解了鬱悶的心緒,望著前方一人一虎歡笑不斷,身邊有慈愛的長者浸潤人心的勸導,葉其安突然有了一吐為快的慾望,想要將長久以來心裡的憋悶發洩一通,然而,臨到開口,卻又不知該如何起頭。心裡沉澱的東西太多太久,多得能夠裝滿大海,久得恍若窮盡一生,令試圖梳理的嘗試,變得蒼白無力,就彷彿只要輕輕一觸碰,便會排山倒海地傾軋過來,奪走呼吸、卷剝靈魂。
“大師……”一縷銀白髮絲隨風自眼前飄過,葉其安眯起雙眼,透過前方歡樂的身影,望著遠處,“我很害怕……我不屬於這裡,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時間越長、認識的人越多,我就越害怕,害怕自己的某個舉動會帶來不可逆轉的錯誤。我是不是應該做個旁觀者就好?就好像小山子,究竟那時我將他救下,是對還是錯?由於我的介入,讓他也許已經到了盡頭的人生又開始轉動,而本應消失的生命再次迴歸,是不是會打破這個世界原有的平衡……我這樣想著,就越發地小心翼翼。可是老天爺根本不理會——或者只是為了取樂,每當我小心翼翼的時候,總是逼著我作出一個又一個的選擇。作出的選擇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