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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部分

的局勢,更完全不把孫恩放在眼內,認為天師軍只是不堪一擊的烏合之眾。誤判敵情是兵家大忌,會令他付出慘痛的代價。而劉牢之只會袖手旁觀,希望借孫恩之手,為他剷除刺史大人和原屬何謙派系的將領。”

兩人轉入靜如鬼域的大街,觸景生情,更添心內的荒涼之意。

宋悲風止步道:“我明天找大小姐說說,只有她能改變二少爺的決定。”

劉裕停在他身旁,一邊是通往宮城的御街,另一邊則是建康最著名的浮橋——朱鵲橋。

劉裕嘆道:“沒有用的,琰少爺自恃是淝水之戰碩果僅存的謝家功臣,再聽不進任何逆耳之言,何況大小姐根本受不起刺激,老哥你忍心她再添壓力和擔憂嗎?”

宋悲風道:“難道我們便這樣坐看謝家傾頑嗎?”

劉裕攤手道:“我們可以作什麼呢?現在謝家的主事者是謝琰,他的決定就是謝家最後的決定。”

宋悲風頹然無語,好一會後低聲道:“你眼前有兩個選擇,左走是朱鵲橋,小裕可以離開建康,逃往邊荒集去,痛痛快快的過日子,再不用理南方的事,活得一天得一天。”

劉裕微笑道:“右轉又如何呢?”

宋悲風道:“那我們就到支遁大師的歸善寺借宿一宵,什麼都不管的睡一大覺,明天醒來再想該怎麼辦。”

劉裕輕鬆的道:“那宋大哥究竟認為我該左轉還是右轉呢?”

宋悲風訝然瞧他眼,道:“若我是你,便往左轉,從此永不回來,因為這是眼前唯一的生路。”

劉裕笑道:“宋大哥變得很快,剛才來時還斥責了我一頓,鼓勵小弟要視建康為我的淝水,死守這道戰線,現在卻勸我有多遠逃多遠。”

宋悲風終忍不住道:“你為何變得這麼從容,是否已決定再不趟這渾水呢?”

劉裕雙目精光閃閃,平靜的道:“恰恰相反,我已決定留下來,奮戰到底,直至這偉大的都城,完全絕對地落入我的掌握裡。”

宋悲風一呆道:“你該曉得在現時的情況下,形勢對你是絕對的不利,城內最有權勢的兩個人,都誓要置你於死地。”

劉裕以行動表示決心,負手領先轉右而行,仰望夜空,撥出一門氣道:“這或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不過我已想好了,再不會走回頭路。天若要亡我劉裕,悉遵老天爺的意旨。我完全不曉得下一步該怎麼走,可是我會竭盡所能,向定好的目標邁進。留在這裡,日子不會好過,可是我曉得如果我躲往邊荒集苟且偷生,會更不快樂,且對不起擁護我的荒人兄弟,辜負了燕飛對我的期望。我試過一次真的想當逃兵,還不夠嗎?”

※ ※ ※ ※

高彥和龐義趕到辛俠義旁邊,尚未有機會說話,這個老傢伙猛地張口,向河水狂吐,一時船尾充滿令人聞之慾嘔的氣味,人人往外掩鼻避開去。

辛俠義急促的喘息著。

龐義和姚猛分別推了高彥一把,後者只好勉為其難移近少許,試著勸道:“辛大俠你千萬別自尋短見,所謂好死不如歹活,沒有事情是解決不來的。”

辛俠義呆了一呆,似乎一時間仍末明白高彥說的話,站直身軀,別頭朝他瞧來,嚇得包括高彥在內的所有人,忙左閃右避,怕給他吐個正著,又或無辜被波及。

辛俠義忽又弓著身軀,咳起來,然後沙啞著聲音辛苦的道:“真痛苦,以後我都不喝酒了,你們給我把所有酒全倒進水裡去。”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不過總算放下心來,知他無意尋死。

龐義試探道:“辛老不如返房休息吧!”

辛俠義倏地像蒼老了幾年般,悽然笑道:“辛老?我很老嗎?唉!的確老了,老驥伏梔,志在千里之外,只恨白頭名將,有千里之志又如何呢?飛鳥盡,良弓藏,敵國滅,謀臣亡。現今皇上昏聵,奸佞當道,晉室將亂,大難即至,偏是我輩後繼無人,是天要亡大晉耶?”

眾人都沒法答他,卻對他有更深入的瞭解。

比之硬闖上船時的他,眼前的辛俠義像是變了另一個人,再無復先前自命替天行道的大俠風範。酒醒了,他也從一個醉夢迴到殘酷的現實裡,明白到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人,對當前局勢起不了絲毫的作用。

辛俠義搖頭嘆道:“想當年……”

眾人無不心中叫苦,若他又要數十年前的從頭說起,豈非大家都要陪他在這裡吹風,不用睡覺。

幸好辛大俠忽又沉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