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都靜了下來,無情道:“誰都不必再走回頭路了。”
他們都沒有問為什麼。
因為都已看見了為什麼。
習玫紅已自濃霧中走了出來。
她走得有點瞞珊。
有些兒踉蹌。
她本來就很清瘦。
很窈窕。
走起來的時候,非常風姿綽約,尤其遇上風大的時候,她每走一步,都扭動腰肢,也撩動了旁觀者的遇思豔想。
可是,她現在走得有點艱苦。
還撫著頭。
好像很疼。
而且還有點暈。
白可兒和陳日月連忙過去攙扶她。
習玫紅也馬上警覺了。
她拒絕了他們的扶持,只說:“我的頭有點昏一進入霧中,幾乎暈眩,幸好沒摔下去我看這霧很有點古怪。”
大家都同意:霧是有古怪,但他們都沒有感到不適,也沒有見到傳說中的紅粉骷髏。
習玫紅依然有點搖搖晃晃。
不過,畢竟,這獨木橋的一關已然透過。
大家再往上看:
猛鬼廟就在那兒。
一一一可以走了吧!
大家都帶著有點視死如歸的戰志,正要啟程,白可兒便回頭要向仍有點神志迷餾的習玫紅招呼一聲,摹然,一陣臭味襲來,在習玫紅背後,也就是山崖的獨木橋上,濃霧掩合聚散間,忽然,一陣山嵐勁吹,霧裡出現了一件事物:
隱隱約約。
他睜大了眼。
張大了日。
卻作不了聲。
陳日月發現同伴那副驚駭的樣子,也霍然回首望去:
濃霧中,那物體終於顯露出模樣一一一頭臉容潰爛、目光呆滯、尖齒反撩、一蹦一跳,突破濃霧,逼近習玫紅背後的怪物!
那不是人。
而是殭屍!
一具活屍。
4.花蝴蝶
“鬼!”
陳日月大叫了一聲。
他除了叫出這一聲之外,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反應。
但他喊出了那麼一聲,聶青和無情,都一先一後,倏然回首:
那的確是只鬼!
不,那是殭屍!
他的臉容。五官還像熱蠟一般消融著。腐化著,淌著汁,滴著血。
他的鼻子只剩下了兩個大孔,眼裡兩個大洞,身上罩著官服,像一隻給燒熟了八成的驢子,卻作出人立,而又似蚌猛一般跳躍著,膝不彎曲,落地無聲。
要是平時,也許習玫紅已馬上警覺。
可是她現在很有點昏頭暈腦的樣子,正扶著自己的額側,這活屍就乍然出現了,十隻留著長而黑的指甲,已迅疾地攫向習玫紅的後頸!
快。
而且無聲。
無情和聶青離得遠,而且發現太遲,已來不及出手。
那活屍摹然出現,冷不防。
出手毒。
且絕!
眼看習玫紅要遭殃,她那時正用巧小的鼻子嗅了嗅,說:“怎麼那麼臭呀?這是什麼味道啊?”對背後的襲擊,還借然未知。
就在這時。她頭上那三五隻花黃蝶,可能因罡風所襲之故,忽然振起四散急飛。
其中有三隻小蝶,卻忽地吹到那活屍臉上去。
那活屍怪叫一聲,慘如狼曝。
它似對蝴蝶很顧忌。
甚至駭懼。
它即以手遮臉,還退了一步。
一退,就退回最後一節獨木橋頭上。
它就這樣緩得一緩,白可兒已因陳日月替他尖叫了一聲回覆了神智。
他離習玫紅最近。
他大喝一聲。
飛身而起。
白光一閃。
一刀所下。
大喝,是因為他要將自己的膽量叱喝出來。
飛身,是增加速度與力道的必須。
白光來自他的刀。
他這一刀就叫做“祈”。
他的刀法很簡單,為高人所授,大抵是“劈”。“祈”。“斬”,“擋”、“架”。
“捺”。“削”。“回”、“掃”。“破”、“殺”等式。
真正有用的格式,都很簡單。
就算本來繁複,到真正搏戰使用時,也必能以簡御繁。
這一刀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