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卻不知道好好珍惜的話,想必二叔那裡也不介意把機會轉贈換別人。
“二位既然如此年青,就能各領一營兵馬,想必都是同輩之中的翹楚!”彷彿擔心剛才那當頭一棒敲得還不不夠重,玉面書生韓倬不待韓德馨哥倆緩過神兒,就又高高揚起了手臂“可若是二位成了別人攻擊薊州韓氏的把柄,不知道樞密使大人,會願意捨棄多少家族利益,換取你們兩個的平安?”
“你,你胡說!盡拿瞎話嚇唬我們!我,我們不怕,不怕!”
“世兄休要危言聳聽!我韓家對大遼功勞赫赫,無緣無故,誰會拿我們哥倆當把柄?”
耶律赤犬與韓德馨哥倆大急,梗著脖子低聲叫嚷。
對方提出的第二個問題根本不用想,如果兄弟倆吃敗仗的事情果真影響到了家族安危,恐怕長輩們會毫不猶豫地把他們兩個當作棄子。這是大家族千百年來的傳承之道,換了任何姓氏都會這麼幹,薊州韓氏絕對不可能例外。
“兩位賢弟稍安勿躁!”韓倬依舊是先前那幅智珠在握的模樣,笑了笑,輕輕擺手,“兩位可知道延煦兄能如此迅速返回軍中的原因?”
“他,他送完了物資和奴隸,當然就能趕回來!”耶律赤犬不明白此事兒怎麼又跟都指揮使馬延煦扯到了一起,晃晃腦袋,帶著滿頭霧水回應。
韓德馨卻比他機靈得多,沉吟了片刻,拱著手道:“馬將軍之所以能如此快返回,得益於朝廷新實施的授田令。但授田令對大遼來說,分明是一件良策。為何又會令我薊州韓家受到攻擊?小弟愚鈍,請世兄不吝指點。”
“不敢!”韓倬詭異一笑,忽然顧左右而言他,“家祖當年曾經給太祖皇帝獻‘胡漢分治’之策,二位以為此策如何?”(注1)
“這……”耶律赤犬平素懶得讀書,根本不知道‘胡漢分治’為何物,頓時被問了個無言以對。
韓德馨的臉色,則愈發凝重。默默沉思了好半晌,才長長地吐了口白氣,低聲道:“世兄勿怪,魯公為太祖皇帝所獻‘胡漢分治’之策,在當時乃為一等一的良謀。我大遼能有今日之強盛,全賴於此。然我大遼國內,契丹人與漢人始終涇渭分明,恐怕也跟此策息息相關。一國之內,過於強調各族之間的差異,而不能彼此間一視同仁。就好比一家之內過於在乎誰是長房,誰是旁枝,從長遠計,未必是善事!”
“說得好,那賢弟可知道,家祖為何要給太祖皇帝獻此有明顯缺陷之策?家祖無目乎,群臣無目乎?若非大遼國滿朝盡是無目之輩,幾十年下來,朝廷為何明知其有缺陷,卻不改之?”韓倬大笑,撫掌,彷彿終於找到了一個知音般興奮莫名。
“這……”天很冷,韓德馨的腦門上,卻滲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說魯國公韓延徽是個睜眼瞎子,他可沒有如此勇氣!指責大遼國的所有文官都有眼無珠,那更需要好好稱稱自家腦袋的重量。如果“胡漢分治”之策的缺陷早就被發覺,卻至今沒法改變,恐怕答案就只有一個……
“非不為,力不能及也!”抬手迅速在腦門上擦了一把,韓德馨啞著嗓子,以極低的聲音說道。“以胡法治漢,則使得漢人爭相南逃。以漢法治胡,則契丹各部必對施政者群起攻之。縱使以太祖之神武,亦避免不了其粉身碎骨!”
“那授田之策呢?對契丹各部的長老來說,此策比那‘胡漢分治’又如何?”韓倬的追問再度傳來,夾在白毛風中間,把韓德馨直接給凍僵在了馱馬背上。
注1:魯國公韓延徽,遼初名臣,甚受耶律阿保機器重。曾經替阿保機出謀劃策,滅國數十。阿保機死後,耶律德光,耶律阮也先後對其委以重任。其子韓德樞,21歲便被封為太尉,也替遼國立下了汗馬功勞。
注2:淮南王劉安成了神仙,他的雞犬也跟著一道白日飛昇。所以留下了雞犬升天的典故,指某些的爪牙因為主人的福氣,跟著升官發財。
注3:太祖皇帝,指遼太祖耶律阿保機。
第七章 勁草 (七)
第七章勁草 (七)
比“胡漢分治”如何?從大遼國的長遠角度看,“授田策”當然是強出太多。
俗話說,有毛帶皮不算財。草原上一場暴雪或者瘟疫過後,有多少牛羊牲畜得慘遭不幸?而讓契丹人都變成地主,讓被掠至幽州及塞外的漢人奴隸都變成農夫和佃戶,每年將給大遼國的官倉貢獻多少稅金和糧食?既然在幽州和塞外也一樣可以務農,並且還能分到一塊土地,那些被掠而來的漢家百姓,又何必要冒死逃回故鄉?回去之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