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人就挺熱鬧了,有一個人的,開始要演出了,不是你一說就有人來聽的,那沒有人來聽,你說什麼啊,所以你得有招觀眾過來的方法。
有幾種常用的方法,其中有白沙灑字,把漢白玉石頭的下角料磨成了細砂子,用籮把它過出來之後,把它裝在小袋子裡面,用三個手指頭捏著這白沙在地上寫字,白粉透過指縫落地,形成了字,而且要有筆鋒,看起來感覺象毛筆寫的字一樣。譬如窮不怕先生當時就寫“畫上荷花和尚畫,書臨漢貼翰林書”,這副對聯倒過來唸還是那個讀法,也有寫“春景當思,黃金萬兩”,一個字套一個字的也有,文字遊戲,透過寫字兒,觀眾們就圍上來了。“哎,這寫的是什麼啊?”都過來瞧瞧。也有的說相聲人,一邊灑字一邊唱,唱太平歌詞:“一字寫出來一架房梁,二字寫出來上短下橫長,三字寫出來橫看是川字模樣,四字寫出來四角四方……”這樣字一邊寫一邊唱,觀眾們逐漸吸引過來,那再開始說相聲。
還有的開始就唱戲,幾個人在那邊唱起來。我、于謙、王文林先生曾經錄過一個節目叫《秦瓊賣馬》,就是開場先來段小唱,選擇京劇裡面一段,在那胡唱,瞎唱,也不知道唱的什麼,連打帶鬧,把觀眾們都吸引過來,再接著說相聲。這些都是招徠觀眾的手段。
舊時表演相聲還有一種技巧叫託楮門子,就是要錢。要錢也是演員的基本功之一,怎麼要這個錢,拉不下臉來不行。那站著的四五十人,誰能要、誰不能要、怎麼要,要得還讓他痛快、舒服,要完以後一會還得讓他花錢,今天花錢明天還得來。那不是花錢的主,兩句話就被你說得不敢往前站,只能往後面靠,把前面那些座兒讓給能花錢的。這都是要學的,這很深,這就是傳統的手段,當年的老先生都會,但現在時代發展了,沒有這些了,都奔劇場買票了。可惜的我也沒學過這要錢的技巧,因為我也沒在馬路上演過。
收錢的方法有一種是計時收費,十分鐘兩分錢。觀眾拿個條進場了,上面寫著一點三十五來的,進去。你走的時候按你聽的時間算。這也要看演員的能耐,要是你一上臺,觀眾看你不好,他就出去了。出去在門口等著,要是有好的演員開演,他又進來了。你攔不住啊,這個要是演員沒有能耐還真幹不了。好的演員要留得住觀眾,好的演員要擱在什麼時候?譬如說劇場演出,要擱在下午五六點鐘,該吃飯的時候,你想走,好演員上場了。單憑他們能耐就讓你走不了。過去的演員都是真刀實砍出來的,不象後來的,連蒙帶騙,不會裝會。
名家印象
相聲其實談不上流派,流派就是必須要有追隨者,我們聽馬連良,聽麒麟童,聽梅蘭芳,聽張硯秋,他的追隨者必須要和他一樣,包括扮相、頭飾、服裝、化妝、動作、語言,在臺上克隆一個流派的創造者,才能稱得上這個流派的繼承人,學任何一派就必須象,包括服裝都得一模一樣,他怎麼繡一件,你也得怎麼繡一件。當時相聲也並不分南北派,都從北京天津出來的,有的混不下去,有的惹了禍了,藝人就沿著鐵路走,走到哪說到哪,觀眾多就多說陣子,惹了禍就跑,其實都是北京出來的,並沒有徐州文化啊吸引了南京的文化啊,都談不上。
和追隨名家不一樣,相聲是張揚個性,我這樣講,我兒子就不能這樣講,一樣就必死無疑,那不可樂,我們常說的侯派、馬派兩大流派,但這兩派還都不承認是流派。馬先生曾經進過他們只是馬氏相聲,還有常氏相聲,侯氏相聲,我們家是這種風格的,學也只能學這種風格,你絕不能學他完全所有的技巧,你學得了聲音、學得了表演、學得了動作、學得了他的語言,那你非死不可,你要學他的精華,學他骨髓裡的東西,他那種技巧,是要學的,所以說相聲的流派,現在還真不好談。要說模仿,該如何模仿?這都沒法模仿,這是相聲和其他藝術形式有區別的地方。京韻大鼓可以這樣,劉派、白派,我們唱都那樣唱,不是就不對了。
侯寶林先生,是我師傅侯耀文先生的父親,一代相聲名家,侯先生的相聲好就好在乾淨,在他所生活和演出的年代,正是演員們胡說八道的時候,臺上臺下管得也不緊,演員們也不是很認真,為了觀眾一笑,為了向觀眾要錢,無所不為。在當時情況下,他有意識地清理了自己的相聲,他沒有同流合汙,沒有象其他演員一樣,出怪相啊,很多演員當時進行什麼歪唱啊,他沒有,他好好地唱,侯先生把這點給撥亂反正了,好好唱,能唱就要唱,他天賦好嗓音,而且也學過戲之類的,他的演唱在當時相聲演員中是獨具一格的。而且他在藝術上我感覺是有潔癖的一個人。很多地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