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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就這樣被傾盆而下的悲雨澆滅,只餘了,死一般的幻滅!

世禎,你在報復我?是不是?上一輩子,我自絕,你很傷心是吧?所以,你要我也嘗一遍那種肝腸寸斷的滋味是吧?

“世禎,我後悔了,我不該沒看懂你的愛,丟下你自己解脫,你回來吧!咱們好好過……”沈青珞絮絮叨叨地念著,然而,棺槨裡的那個人毫無反應,一直靜靜地躺著。沈青珞的心一點點的變冷,身體一點點的變得僵硬。她想大聲嚎哭,想嘶聲痛罵,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老天,讓我再重生一次吧!

她太累了,裘世禎沒了,這個世上,她還有什麼可依戀的?她活著又做什麼呢?

沈青珞感覺到自己在緩緩倒下,她想,她要死了?還是再次重生?

怎麼著,也比活在透心的悲悽和孤獨的寒冷中好。

此此彼伏的驚呼聲響起,無數個身影朝她撲過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沈青珞覺得生命已流逝。然而,她的耳邊有持續不斷的哭喊聲,李氏的,薜夢瑤的……

她們在說,青珞,你醒醒,不為自己,為著孩子……那是裘家的血脈……

孩子!裘家的血脈!裘世禎的孩子!

沈青珞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被掰成兩半,一半隨了裘世禎而去,一半在掙扎著,在斥責著自己,必須活下去,把孩子生下來撫養大。

活下去?沈青珞心頭一片茫然,沒有裘世禎的生活,她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一片孤舟,無依無靠,隨著風浪起伏飄蕩,何時走到盡頭?

可!她懷著孩子啊!那是裘世禎的孩子,裘家唯一的血脈。

沈青珞緩緩睜開眼睛。

“青珞……”

“嫂嫂……”

……

一聲聲驚喜難抑的歡呼響起,床邊每人臉上都滿是喜悅和欣慰。

“青珞。”李氏滿臉淚痕,又哭又笑道:“總算醒過來了,你昏迷了兩天了,都把我們急死了……”

昏迷兩天了啊!沈青珞深吸了口氣,慢慢撥出,平靜地道:“叫海子來。”

“爺怎麼死的?”沈青珞盯著裘海問道。

“奴才該死……”裘海以額觸地,痛哭失聲。

穎川事情辦完了,裘世禎與裘海迴轉鳳都,經過蒼耳山時,山道上路邊倒下的一棵樹擋了路,裘海下馬車移大樹,就在這時他們的馬突地狂性大發,揚蹄疾奔,山路正在拐彎,那馬只往前奔,帶著馬車直直奔懸崖而去。

裘海哭道:“奴才失職,當時應該把馬拴好再去移樹的……那懸崖高百仞,後來,我請了附近的山民幫忙,從另一側到懸崖底,搜尋五天,才找到了馬車,又搜了三天才找到爺,爺被甩出好遠……”

裘海沒有說出韓瀟,檀家的家主收了裘世禎的重禮後,答應裘世禎認韓瀟為子,入了族譜名檀君,裘世禎在穎川替韓瀟買了一處大宅,韓瀟成親後會獨自過活,與檀家沒有瓜葛。

檀家家主需得將手上的事情安排好才能帶著韓瀟進京向沈家提親。裘世禎急著見沈青珞,將韓瀟留下,自己先與裘海回京了。

秦明智聽得事情安排妥當了,想著韓瀟是小倌這麼一件醜事,就這樣掩過去罷。便囑裘海不要將裘世禎穎川之行的真實目的告訴沈青珞,不要說出韓瀟,免得沈青珞煩擾。

山路為什麼會有樹擋路?好好的馬為什麼會發狂?與裘世禎有仇的,只有蕭汝昌。以前一直以為蕭汝昌不會害裘世禎,想不到……沈青珞咬了咬嘴唇,暗暗發誓,定要讓蕭汝昌血債血償。

揮手讓裘海退下,沈青珞對李氏道:“肚子餓了,我要吃飯。”

“好,好,我馬上去端來。”李氏奔了出去,薜夢瑤上前把沈青珞扶坐起來,道:“我去拿水來給你洗漱。”

洗漱畢吃過飯,由著薜夢瑤幫著穿戴好,沈青珞顫巍巍往靈堂而去。

到處是黑幔白幡,輕飄飄,空蕩蕩,時方入秋,沈青珞卻恍如置身白雪世界一般,陷入臘月裡的寒冬,涼意徹骨。

靈堂裡,應遠非正迎送答謝前來弔唁上香的友人故交,沈青珞眉頭蹙起,低聲問道:“秦管家呢?”

裘家幾代單傳,沒有堂親,秦明智雖是下人,作為大管家,亦理當出面答禮,怎麼是應遠非客人代了主人?

“錢莊那邊亂了,他去幫著壓人。”李氏皺眉道。

“怎麼?蕭汝昌又玩什麼花招?”

“這次倒沒有,是爺去世的訊息傳了出去,那些人惶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