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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呢?陸相您說是吧?”

眾人齊唰唰後退,離他三丈遠,他還傻傻地笑著等陸恆修回答。

“小齊,來,過來。”寧熙燁卻不惱,衝他招招手。

“他又沒錯。”陸恆修低聲對寧熙燁道。

“朕知道。”熙燁笑著看那小小的人影屁顛屁顛地趕過來。

“皇上。”一咧嘴,露出兩顆小虎牙。

“嗯。”寧宣帝收起笑,一本正經地問道:“《帝策》會背麼?”

“這……”笑容立刻沒了,齊嘉為難,“臣……臣……”

“不會背也沒事兒。回去抄兩遍就會了。記得明天早朝的時候,給每位大人發一份。數仔細了,可別漏了啊。乖,退下吧。”

“我……我又不做皇上……”齊嘉哭喪著臉低聲咕噥。

“讓你別多問。哪天被砍了頭也不冤枉你。”陸恆儉擦著算盤數落他。

抬起頭來,正一眼瞥見不遠處的前方,帝相二人正結伴走著。皇帝似乎要來拉誰的手,他大哥,也就是那個誰,身形一閃,似乎低低說了兩句,那個沒拉到手的就立刻垮了臉。別說,跟小齊的樣子挺像的。

正要笑出聲,往四周一看,抬頭望天的望天,垂著眼睛看草的看草。也趕緊忍了笑意,繼續低頭擦算盤。聽底下的小丫鬟說,家裡那位散財童子轉世的姑奶奶又看上了哪塊料子。真是,咱家裡那些從前買的都還堆著呢,往門口一列,自己都能開間綢緞莊了。

再過幾天,就要下最後的判決了,牢裡的顧庭筠依舊誰都不見。

陸恆修無奈,只能在天牢外徘徊。真被齊嘉說中了,他也想問清楚顧庭筠究竟是為什麼。顧家一直是京城望族,顧庭筠又身居高位,按理說,對錢財是不屑的。更何況,顧庭筠自己也常道“君子貧賤不移,富貴不淫,威武不屈”。可又為什麼犯下這樣的錯事?

想了許久也理不出個頭緒來,正回過身來想要離去,卻見一個少年正揹著把琴往這邊走來。還是上回見到時穿的那身白衣,下巴尖尖,一雙杏核似的眼睛。

他徑自從恆修身邊走過,在靠近天牢的地方站定,盤腿而坐,解下琴,自顧自地彈奏起來。

是首叫不上名字的曲子,感覺還帶著點風塵味。入耳卻帶了份哀怨,夾著泠泠的曲調,又轉作了纏綿,讓人心生憐惜。

一曲奏罷,陸恆修還呆立在原地。

那少年又慢慢背上了琴,看來是要回去。

走到陸恆修身邊時,卻停住了腳步:“他那麼個自尊自傲的人,怎麼能讓你瞧見他落魄的模樣?”

一雙杏核眼瞟過來,是輕蔑的神色。

第一章中說到“吏部的顧庭筠大人”,寫錯了,應該是“太傅顧庭筠大人”。汗……

第四章

方載道是個嫉惡如仇的個性,辦起事來也是雷厲風行,又過了一陣把事情都問清楚了,就上了奏章懇請對所有案犯依律懲處。

大寧朝歷代君王均對貪臣厭惡至極,因此也就罰得最重,一經查證便是抄家滅族,罪無可赦。

“這可是誅九族啊……”有人小聲嘀咕。

旁邊的人聽了,都覺得背脊上一陣發涼,謹慎地抬起眼來小心地打量著龍座上的宣帝。

寧宣帝的一雙眼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階下的陸恆修,那個人臉上瞧不出什麼異樣,看他手裡捏得都發顫的笏板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沈吟了一會兒,寧熙燁方緩緩開口道,“顧先生自朕年幼起就開始教導朕,這麼些年來亦可謂勞苦功高。為人門生,朕還不曾盡過半點孝道。罪業是他一人做下的,九族就免了吧,也當是朕盡一份做學生的心意。”

殿下眾人高呼“吾皇聖明”,他眼中卻只容得下那一張詫異的臉。

那種性子也不知道是誰教的,死心眼,把律法啊遺訓啊什麼的看得跟祖宗似的,寧可自己難受也不肯有半點違拗。你既不肯擔這個“徇私”的名聲,那麼就讓朕替你擔了,省得天天跟著你難受。

金堂鑾殿之下,陸恆修抬眼望向那龍座,那人身著明黃色五爪龍袍,頭戴十二垂旒帝冕,珠玉搖盪間,唇角微翹,眉目如畫,一雙星眸幽深如潭,情深幾許。那個人……總是他最明白自己心裡在想什麼。

下了朝宣帝還拖著他不肯走,拉進了書房閒聊天。

先是說要給他抄的《帝策》,案上堆了厚厚一摞,仔細一數,確實是朝中眾臣的數目,隨意翻了幾頁看,字跡也是工工整整的,想來是費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