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有各房太太姨娘搶著過來請安問好,不但趁機大說長房的壞話,還不停的埋怨老祖宗偏心,爭著要讓自己的女兒嫁給太子,這如蒼蠅一般的嗡嗡聲,更是吵得老祖宗煩不勝煩,更加對王氏母子三人心懷不滿。
更嚴重的就是此事又被朝中幾個大臣得知,一連幾日把此事告上御書房,不但詳細述說張家小兒的種種忤逆罪狀,竟連同英國公跟著受牽連,成了眾人落井下石的物件,紛紛大書特書,什麼教子無方,心懷叵測,家人仗勢欺人,府上奢侈無度,真是把一個好端端的英國公張輔,險些說成了一個禍國殃民的罪人。
更令人奇怪的就是皇帝,告上去的奏摺全都壓中不放不說,成天閉口不談此事,慢慢的,大臣們也漸漸的都瞧出來,皇上這是要暫時作壁上觀,靜待事情如何發展啊。
而當日偷聽到皇帝和張灝之間對話的內侍們,更是被朱棣隨便找了幾個藉口,一連杖斃了四個,嚇得那些太監個個膽戰心驚,哪還敢傳出半句閒話。
而知道內情又敢說出去的朱瞻基,又因張灝沒能替他父親說聲好話,這些天一直躲在宮中,像個沒事人似地讀書練武。
這正是,風雨欲到花滿樓,漫天烏雲侯金光!
第034章 風雨前夕
滿前野意無人識,幾點碧桃夏自開。
日上三竿,滿院子的丫鬟婆子,此時都靜悄悄的做著活計,一顆桃樹下,秋惢等幾個大丫鬟圍坐在一處,一具木案擺放在眾人之間,上面堆滿了布料竹籃。
大丫鬟們坐在矮凳上,手裡拿著針線,認認真真的縫製新衣,而幾個還顯得天真爛漫的小丫頭,則蹲在一邊,幫著遞線穿針,爭搶著拾撿不時掉落地上的線團布頭,這可是上好的綢緞料子,縫補縫補,就能做出些好看的小物件來,自是惹得她們眼饞。
王管事則帶著十幾個婆子,滿院子清理雜物,或是修繕假山涼亭中的破損痕跡,而幾個小丫鬟,則蹲在水井旁,攫起一盆清水,反覆漿洗衣物。
院子角落中的灶房,此刻炊煙升起,不時有廚娘進進出出,竹籃中堆滿了時鮮菜蔬,竹竿上掛滿了曬乾的臘肉魚乾,而幾個青石案板上,堆放著大塊的新鮮肉類。
院子中的氣氛有些古怪,人人低頭幹活,不敢大聲說話,反而時不時的抬頭,神色複雜的瞅著主子住的正房,眼中流露出擔心的神色。
忽然,青竹門簾被人掀開,當先走出一位中年婦人,面帶冷笑,身後跟著兩個教習嬤嬤,沉著臉不發一言,三人昂著頭,目不斜視,徑直朝著外面走去。
“唉,這一大早的,老祖宗竟然派過來三波人了,怎能如此不顧夫人的臉面。”恨恨的瞪著遠去的身影,站在涼亭下的王管事,心有不甘的說道。
身邊幾位婆子聞話,不約而同地聚過來,其中就有剛當上管事的張家嫂子,手中還拿著個笊籬,看著遠方,嘆息道:“怎麼說二爺都是國公府的嫡子長孫,夫人乃是堂堂一品命婦,就為了幾句孟浪之言,老祖宗何至於氣成這樣?非要把二爺抓回去,那可是她老人家的親孫子啊。”
“誰說不是呢,肯定是旁人在一邊喔噪,聽的老太太卻不住面子,才可勁的發作。”
“還不是欺負夫人心善,老爺從不過問府上瑣事,竟然被外房主子們鵲巢鳩佔,真當自己是正經八百的主子不成,如今的英國公府,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主子?還有那一干子無恥小人,一個個就知道溜鬚拍馬,見風使舵,真氣死老身了。”
“唉,誰說不是呢,這幾年因二爺身子有病,夫人身體不好,咱長房到哪都自覺低人一等,兩個姨娘都敢衝咱們發作指責,好不容易捱到二爺身子大好,這剛有了點指望
“哼,就算是萬一,我是說萬一,可不是誠心詛咒少爺。”那婆子趕緊解釋,這才繼續說道:“這萬一是二爺真有個好歹,就等著瞧吧,早些年老祖宗就有意把寶哥兒過繼到長房,將來好繼承老爺的爵位,那時二爺可好端端的,還如此肆無忌憚,如今身子剛好,就若下了塌天大禍,唉,我寧可回家抱孫子,也不想看到那些人的得意嘴臉。”
兩個中年婆子嘆息的說話,頓時引得張家嫂子眉毛揚起,信心滿滿的道:“兩位嫂子可多慮了,您二位這是才過來,多有不知呢,如今的二爺,那可不是一般人,就看他這個小小人兒的談吐做派,那可是天上的星宿轉世,福氣大的都沒邊了。”
王管事深有同感的點頭,瞧著幾個相好姐妹的疑惑目光,深笑道:“張嫂子這話可句句點到咱心上了,你們幾個也莫擔心,在怎生說,夫人二爺都是正經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