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把五姨娘生前寫在玉佩裡的信交給了他,沉聲道:“這也算是五姨娘的絕筆,該由你來儲存。”
龍碧煉看完之後,恍惚地抬眼望著他,半晌說不出話。
“這宅子裡秘辛多,陰謀多……沾滿血腥之人不少,不管是大夫人、二姨娘或者五姨娘,她們相互爭鬥,為的又都是什麼?即便她們其中一個沒有爭勝奪寵之心,其他人也不一定會相信。”盛煙示意他把這幾章信好好收起來,千萬別讓外人看到,又道:“六哥,萬事皆有因果,我們也不必要做的太多,二姨娘和大夫人長年的恩怨就讓她們自己瞭解,不是更好?”
龍碧煉疑惑地問:“你究竟是何意?”
盛煙伸手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冷然笑道:“想要一個人痛苦,莫過於讓他自食惡果,悔不當初……二姨娘那頭我已放下了引子,大夫人那邊還差個火苗……六哥,你願意去做這個火苗麼?”
“我似乎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龍碧煉知道盛煙如今的意思是要兩人聯手,比起被二姨娘利用,盛煙更適合做他的同盟者,思慮片刻,便欣然點頭道:“你且說與我聽聽,但你別想讓我看在大哥的份上,對大夫人手下留情。”
“嗯,我們所做的也不過點燃一把火,這火會燒成什麼樣……就看老天爺的意思了。如果她們心中的毒瘤太深,因果報應,又豈是我們能預料到的。”盛煙還是心存一絲顧慮的,然而大哥會不會最終知道一切,就看這命運輪迴的齒輪如何運轉了。
至親與至恨,有時也不過一線之隔。
心字成灰淚始幹,至親至愛至恨如若都是一人,如何叫人不心傷。
作者有話要說:唔,一個人在家梨花沒飯吃啊~~下午還有一更的~
第八十一章
舊恩恰似薔薇水,滴在羅衣到死香。
有些情,有些恨……卻是到死都消褪不了。
二姨娘自那日盛煙來過,兩晚都無法成眠,渾噩地躺在床上,不斷呢喃自語著:“涎兒,升兒……都沒了,沒了……全都沒了……”
伺候在一邊的丫鬟看得揪心,惶然不知所措,也不知主子是怎麼了。只得請大夫來看,只道她憂思淤積成傷,這是心病,要多加開解疏導,找出根源才能醫好。
當初二姨娘把小夕放出了府,沒過多久就後悔了,如今身邊沒一個貼心的奴婢伺候著,她做什麼都有些不便,放不下心,只能親自出手,也就平添了許多風險。
更讓她憂心的是,盛煙的話不知真假,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在床上躺了半日,便讓丫鬟扶起來,讓她們準備香燭冥紙元寶,她要去拜祭二少爺和三少爺。
這個時節去似乎有些奇怪,但二姨娘忽然想念起三少爺也不算多麼怪異,丫鬟便領了命下去準備。繞過院門出來,正巧碰上了趕去大廚房的杏兒,杏兒一打眼,覺出了她臉上的不安,便笑呵呵地問了幾句,塞了她一包糖栗子。
腳步交錯著走開之後,杏兒立刻打轉回了憐香居,稟告進了裡屋。
盛煙微微挺起鼻樑,默然勾起了嘴角,提筆寫了幾個字,讓她馬上給六少爺龍碧煉送去。
那廂,龍碧煉不久後便獨自一人出了朱欒院,朝著零陵軒踱步而去。這廂,盛煙又伏在几案上修書一封,簡略地寫明大哥的孩子快要出生,年底要將乳名與大名定下……詢問二哥,是否能為其起名。
大哥明著說想自己給孩子起名,可盛煙細細一琢磨,就轉過彎來,明白了他的意思。與二哥聯絡的法子,當日他們分別時,二哥告之了盛煙。大哥也不便寫信讓他轉呈,怕被桓氏發現,便用了個迂迴的法子提醒盛煙,他其實是想要碧升給自己孩子起名。
這點小事,就順遂了大哥的心願吧。
盛煙寫好給二哥的信,也順便問候了方翎,把信封好捲起來塞進一個大酥餅裡。他不敢找龍家的人送出這封信,想了想,就想出這麼個主意,讓杏兒買來一盒杏仁餅,把信藏在餅裡,打算送到打造香球的那位老師傅那兒去。
另寫了張紙條遞到杏兒手裡,讓她一同交給這老師傅,盛煙囑咐道:“裡頭畫的是機巧的圖樣,可不能弄丟了。這盒杏仁餅是我賞給他的,讓他老人家一個個慢慢地吃,記得對老師傅說,依照紙條上所言辦好即可!”
杏兒認真記下,拿著杏仁餅的食盒,小心翼翼躲避著大老爺安插在附近的眼線,出府去了。回到朱欒院時,手中提著一個竹簍,裝著七八隻晚秋的螃蟹,個頭挺大,像是剛撈起來不久的河蟹。她後頭還跟著兩個小廝,提溜著一個更大的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