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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著眉。

“事起突然,掩飾工夫做得並不嚴密,總有風聲會透出去!倘若咱們遮遮瞞瞞,倒叫兩派人生疑心,還是大大方方說開了好!再者,本來坐山觀虎鬥是最好的,可是這兩派勢均力敵,如此下去,這事兒恐怕和橫雲山莊一樣,不了了之,所以,還得給他們加點力道。”

“王爺的意思――”

允王合上眼睛,懶懶道:

“等兩派人自以為知曉內情求上門來,本王瞧哪邊順眼,就給哪邊煽風點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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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四月芳菲天。

東越都城永州已淹沒在重重花海中。雖然邊境戰事不明,朝中局勢晦暗,但持續的晴天麗日、豔麗芳菲,還是將人們心中的陰鬱驅除了不少。

“這花開得繁密,和咱們的梅花相比,倒是別有一番氣勢。”

允王府裡,身著便服的晏晉興致勃勃,將那幾株正開得花團錦簇的花樹觀賞了半日。然後,他坐在樹下早已備妥的椅子裡。王府內侍將茶端上,允王垂手立在一邊。

“梅花枝幹嶙峋俊逸,似乎種在花圃作盆景觀賞為佳;這幾株樹自異國而來,聽來使說,若得適宜天時地利,花開得遠比梅花盛大。”允王微微笑道:“至今春觀之,花勢果然十分美妙。兒臣打算再去討要幾株,將這條道兩邊全部種上。過得一年半載,再請父皇過來觀賞。”

晏晉呵呵笑道:“梅花勝在風骨,這花勝在花勢,各有勝擅,各有妙處。”他仰起臉來,望著這一樹開得密密匝匝的花朵,舒展了眉頭,一掃連日來積聚在眉間的陰霾。

春風拂過,緋紅的花重重疊疊,悉悉索索,將那日頭都遮蔽了。晏晉緩緩皺眉,道:

“朕聽說,這花單名一個“櫻”字,櫻者,陰也,故朝中許多大臣頗有忌憚,不敢在家中種植。朕以為,牽強附會的東西倒也不用理會,只是這異邦之物,生生移到東越來,怕會生出異氣,帶來不吉之相,譬如那火炮,去年運抵永州後,朝中竟沒出一件吉事!”說到這裡,皇帝臉上已籠了層滄桑淒涼的陰影,令其剎那間就老了幾歲。

允王立在一邊不語。今日一早,晏晉便服駕臨王府,說道是賞花品茗。果然,他滿面春風,由兒子和一大群侍從陪著,在園中轉悠了半日,樂呵呵說的是春花秋月,敏感字眼不曾吐出半個。然而,半日後,他遣開了侍從,只叫兒子陪著在樹下歇息。

允王知曉父皇意圖,這大半年裡,太子病故,西疆謀反,朝臣裡通敵國,連平王亦牽扯在內,這一連串的打擊,令父皇經受不住,偏宮中也無知心之人,只得藉著賞花之名,出宮而來,向自己絮絮訴說心事。

允王沉吟,輕輕道:“父皇,兒臣以為,火炮純屬戰場利器,並非肇事元兇。故去太子英明,千方百計引進火炮,為的是壯我東越軍威,而那別有用心之人,見其威力巨大便伺機搗亂,故此朝中禍事頻出。兒臣認為,眼下最要緊之事,一是抓住元兇,止住禍端,並還二皇兄清白;二是儘快將火炮修好,前線無將帥已兩月之久,兒臣需及早趕回;有如此利器在手,兒臣相信,剷除西疆逆賊,指日可待。”

晏晉默默望了兒子半晌,終道:“你有這樣的心思,好,很好,朕甚寬慰。有些人為一己私利,不念手足之情,幸災樂禍,落井下石,藉機大肆打擊異己,欲將對方置之死地而後快。殊不知,反倒將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暴露出來!”說到這裡,皇帝神色激動起來,咳嗽不止。

允王雙手捧起茶盅,恭恭敬敬遞給父親。

“父皇請保重身體,兒臣永遠在您身邊。”

晏晉接過茶盅,啜飲一口,漸漸恢復了九五之尊的本色。他恨恨道:

“與西疆交戰以來,我朝竟受內外夾擊,先有豐樂樓,既而橫雲山莊,現在居然是皇城,那日若非提早警覺安排了替身,險些被他們得逞!西疆人可惡,胳膊肘往外拐的人更可惡!對這些人,一旦證據確鑿,朕定要滅他九族,絕不姑息!”

允王一雙黑眸映著緋紅的櫻花,道:

“父皇所言極是!”

春風拂過,花瓣紛紛揚揚,落滿石徑。園中另有一棵大柳樹,長長柳枝攜著青翠的嫩芽,垂進樹下一口碧綠的池塘。花草鬱鬱蔥蔥,圍著池塘長了一圈,上面綴滿鵝黃的花朵。允王穿著繡金的青袍,袍角隨風而動;臉容緋紅俊俏,倒與那櫻花不相上下(注)。

晏晉打量著兒子,臉色更是和緩起來。他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