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此事全怪我思慮不周,給寺裡帶來了麻煩。”
維那師傅並未責怪祁旦緦,反異常緊張的言道:“你躲在此處,切莫出來,我去將他們驅趕出寺。”
祁旦緦聞言,急急地拉住絳紫長袍,“此事是因我所起,我去便好,怎好勞煩維那師傅……”
維那師傅回頭看向祁旦緦,竟有了絲笑意,“我還會些拳腳貓,你還是個孩子,且待在這裡。”說罷,便飛快的離開了,祁旦緦看維那師傅那靈活的身形,頓時有些驚異,想他方才還覺得維那師傅年歲大了呢,精神起來倒不是一般人能比得的。還有,他已一十有四,哪裡還是孩子……
幾抹身影眨眼間消失,祁旦緦心下焦急,便也跟了過去,寺內三三兩兩的聚集了些沙彌,祁旦緦穿過雲堂前殿時,見林映牧匆匆的跑了過來,滿面驚慌之色。
“祁旦緦,寺裡突然闖進來些奇怪之人,還拿著劍好似在追甚麼人。”林映牧瞪著大眼,揪著祁旦緦的衣袖偎在他身邊,個子小小的一團。
祁旦緦拍了拍林映牧,道:“映牧不要亂走,待在禪房,我去看看怎的回事。”起步便尋著那幾人去了。
林映牧跺著腳在後面小跑跟著,嘟囔著:“我也去,我也去……”
兩人尋著嘈雜之聲,竟來到了位於寺廟後院的那片竹林,竹林裡便是延壽堂。
祁旦緦遠遠望見,少年與幾個黑衣人纏鬥在一起,飛光劍影,人形倏動如風,只見少年腳尖點地便騰空架起,一手攀著粗壯的竹竿,一手揮劍與人爭鬥,竹林葉子相互撲打發出沙沙的聲響,似昨夜撲打窗紙的冷雨。
竹林深處,落葉紛揚,掩不住那抹掩映在蔥翠之中的身影。
祁旦緦心底一涼,遠不曾想過這些黑衣人是受他派遣,如此看來,倒是祁旦緦小看了他。兩人站在竹林兩頭,各守一片清亮的天,祁旦緦看的是他,他看的是在竹林中滑翔廝打的少年。
不知汝修是何時得知的,是今早少年來找他的時候,也或許更早……他心思良善簡單,總也覺得別人也似他這樣,從不曾想過一個人的城府到底能有多深,汝修是這般,那少年也是這般,總歸都不是簡單的人……
捲入這場是非,是他所犯下最大的錯,無法彌補,不可挽救……
汝修眼中的森冷,令祁旦緦心寒,此刻他才知道平日裡的他,已是很溫柔的,他就那樣站著,如鬼剎修羅般散發的森寒令人股顫。眼前遽然滑過一片湍急的氣流,揚起了祁旦緦的長髮,長髮遮住了眼睛,只聽得林映牧尖叫了一聲。
林映牧驚叫一聲,便撲了過去,對禁錮著祁旦緦的少年拳打腳踢,咋咋呼呼的像一隻炸毛的小獸,亮出了鋒利的小爪子,“壞人壞人!放開祁旦緦!放開他!放開他!你這個討厭鬼!”
林映牧放在同齡孩子中個子很小,性子雖有些不安分,身子卻瘦弱的緊,少年皺著眉,額角的血沾了他整個側臉,滿目殺伐之氣,瞪了林映牧一眼,林映牧被嚇得顫了顫小身子,隨後更加奮力的踢打著少年,少年十分不耐煩的一腳將林映牧踹開了去,林映牧哀呼一聲撞到一個棕瓷大缸上,翻著白眼撅了過去。
祁旦緦驚呼一聲,掙扎起來:“你作甚麼下那麼重的手,他還是個孩子!”
少年冷笑了一聲,睨著祁旦緦的眼中是失望與冷酷,“原本我還真的把你當做了我的救命恩人,現下看著真是可笑!”少年手上用力,掐了祁旦緦的脖子,“你果真是他派來害我的!”
少年眼光投向竹林那頭,汝修緩步走來,對少年一笑:“小七,見了兄長為何不見禮呢?”
少年嘴角帶著輕蔑的笑,“我可不是你兄弟,你只是個被拋棄的人而已,一個被廢掉的太子!”
汝修眼中並無波瀾,清冷的說道:“小七說的是,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千里迢迢的追到此處呢?難道是捨不得為兄?”
“哈!”少年胸膛震了震,祁旦緦揹著他都能感受到他對汝修的不屑:“你太高看自己了,本殿可沒那個功夫。”
“那現下可是哪種狀況?我被人重傷跌落山崖,那人劍柄上可是刻著你北陽王府的暗紋,莫不是有人冒充你的身份來害我,然後再嫁禍於你?”
少年惱怒,暴喝道:“不必多言!就算是本殿又如何?你的父親已死,如今當政的是我的父皇,豈有留下你這個廢太子之說?”
祁旦緦神色更淡了一份,清風揚起一片薄薄的竹葉,掃過他的眉眼,“這是,叔父的旨意?”
少年頓了頓,鼻子哼了一聲,“總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