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法好,他可以一槍擊中猶未落地的銅板;高寶鑫,反應靈敏,很會隨機應變;芮慶榮,綽號“火老鴉”,腰闊膀粗,力大如牛。他是鐵匠世家出身,也是個不怕死的角色。
杜月笙對他們一不擺架子,二不甩派頭,見面親親熱熱,不分彼此;出則同行,食則同席,再加上一見面都有大把的鈔票塞過去,把這四個人籠絡得死心踏地地跟著他跑。
杜月笙組織“小八股黨”搶土的初期,主要還是想出口氣。
“大八股黨”倚仗財勢,斷了他們販賣煙土的財路,並且,還根本不把黃金榮這股人放在眼裡,槍他一下,叫他識點相。知道世界上還有不買他們賬的人。可是出手大吉,頭一回下手,即弄到一船煙土,等於搶到幾萬銀洋,並且,透過這次“搶土”,他們也看出“大八股黨”在護送煙土過程中的種種漏洞,這就激發了杜月笙放手大幹的決心。一次次佈置周密的智取煙土事件不時發生,煙土化為白花花的銀洋,水一樣淌進了黃金榮和杜月笙的腰包。
漸漸地,潮州會館的空棺材再也放不下搶來的煙土,急需另找存放地點;與此同時,法租界本身幾家土行,不滿於“大八股黨”保護下的煙土商任意操縱價格,他們訊息靈通,知道杜月笙手裡有大批煙土,於是便推舉代表,向杜月笙交涉,希望杜月笙能供應他們煙土,他們願意奉杜月笙為保護神。
杜月笙和他的“小八股黨”總是趁這種機會頻頻出擊,搶奪煙土。搶到煙土後,杜月笙讓手下全都輾轉運送到三馬路潮州會館。
潮州會館房屋幽深,地點偏僻,會館的後邊是一排排陰風悽悽、鬼影綽綽的“殯房”,“殯房”裡排列成行的棺材。這些棺材中有裝著屍體——客死異鄉、等候家屬扶樞還鄉下葬的潮州人士,有的是空的——那是做好事的潮州籍人,買來存放在那裡,以備遇到突斃或無力殯葬者時,抬出去作施捨用的。
杜月笙和“小八股黨”,看中了潮州會館這個地點和殯房裡的那些空棺材,買通了會館管事,深夜裡,搶到了土,便運來放在空棺材裡。然後,等機會適當,再化整為零,一小塊一小塊取回去。
第三章 毒窟開張,三鑫後來居上一、文謀武攻,出擊屢屢得手(2)
杜月笙一開始搶土,只是想打破“大八股黨”一統天下的局面。沒想到,這一“搶”,就一發不可收。潮州會館的空棺材畢竟有限,怎麼能存放那麼多呢?
與此同時,法租界裡的幾家土行,習慣於“大八股黨”保護下的土商壟斷貨源,哄抬價格,他們很快知道杜月笙手裡有土,就推舉代表,向杜月笙交涉,希望從他這裡進貨。
杜月笙靈機一動,就去找桂生姐商量自己開一爿行。
見到桂生姐,杜月笙就匆匆地說:“桂生姐,我們手裡有這麼多貨,法租界的銷路也好,何不自己開一家煙土行?”
桂生姐嘆了口氣,說:“辦法倒是不錯,只怕老闆不會肯。”
“那為什麼?”杜月笙不解地問,“人家做得,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做?再說,販賣煙土的事我們不早就在做了嗎?與其偷偷摸摸地幹,不如堂而皇之,開一爿煙土行。”
“這裡頭大有出入。”桂生姐連忙解釋,“暗中乾的事沒有人敢拆穿,一搞到明路上來,就會有閒言碎語,老闆怕的就是這個,他是吃官飯的。”
杜月笙腦瓜子轉得快,他立刻說:“那,我們就不要老闆出面。”
“對,你們先搞起來再說,暫時瞞著老闆。”
杜月笙說幹就幹,立即集股辦煙土行。他計劃,一共四股,每股一萬元。他一股,桂生姐一股,黃金榮一股,餘下一股,則奉桂生姐之命,給了金廷蓀。
金廷蓀他進黃公館的門要比杜月笙早,很受黃金榮的器重,他與杜月笙,都是黃金榮身邊的心腹大將。杜月笙是武腳色,金廷蓀則始終是個文角色。
他心思機敏,算盤子打得既精且狠,是黃公館唯一的理財家。桂生姐也是乾脆人,股份一分妥,便立即開啟保險箱,取出一萬塊錢的錢莊莊票,交給杜月笙,算是交股金。錢剛遞到杜月笙手裡,她便看出杜月笙面有猶疑之色,便問道:“你是沒股本?”
杜月笙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差多少?”
杜月笙沒有開口。
桂生姐立即迴轉身,開啟保險箱,又取出一萬塊錢的莊票遞給杜月笙。杜月笙連連道謝,立即告辭下樓去找金廷蓀。
金廷蓀正在澡堂子裡來個“水包皮”,見有如此好事降臨頭上,不禁大喜過望,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