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心疼得都有些麻木得分不清楚究竟是痛還是不痛了。唯一強烈的感覺就是總算完了,總算結束了。
正宮裡冷清的酒席進行了沒多久就結束了。其實看得出來大家都沒什麼胃口吃東西,反而倒是酒一壺壺的沒得很快。我其實也很想“一醉解千愁”,但是我卻曾經對他許諾過以後決不在酗酒,也就只能看著葛婭她們一個個的傻笑了起來,自己卻還清醒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布木布泰也是難得清醒的一個,只是她席間每次看我的眼神都顯得那麼的幽怨。她是在怪我嗎?那麼我這份心痛又該去怪誰呢?
素瑪扶我邁出正廳門口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而且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苜菱過來舉著傘送我上轎,然後又將傘遞予了素瑪,素瑪謝過她,便吩咐起轎離開了哲哲的宮裡。
轎子抬著我行了一段,我突然感覺轎子裡實在憋悶,掀開轎簾喊了聲:“停轎!”
太監落了轎,我走了出來,素瑪馬上過來攙扶了我說:“主子,您怎麼叫停了啊?可是想要什麼?”
我看著前方昏黑的宮道,說:“我只想一個人走走,清靜一下。回宮的路我認識,你先帶著轎子回去吧。”說完我伸手摘下了掛在轎子上的一隻照亮燈籠。
素瑪驚訝地看著我道:“主子這可萬萬使不得,主子決不能獨自在黑夜裡散步。就讓奴婢們跟著吧,萬一有個什麼不測,奴婢們一個也擔待不起啊!”
我擺了擺手道:“這皇宮大院的能有什麼不測,就你能胡思亂想。我不想人跟著,你就先去吧。”
素瑪卻更堅持地說:“主子,就讓奴婢一個人跟著吧,奴婢保證不打攪主子。奴婢實在不能任主子一個人在這黑漆漆的夜裡獨自行走。”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想到她竟比我還固執。別無選擇之下,我也只能讓她撐著傘跟著我了。
我不知不覺居然徘徊到了第一次他說‘我好想你’的故地。這裡實在太安靜,感覺這裡就像一個隔離的空間,可以遠離後宮。我在心裡尋找著可以逃避這場婚禮的錯覺,此時在這裡至少我還能擁有些只屬於我和他的記憶。
我對身邊的素瑪說:“你捂緊耳朵,我想大喊幾聲。”
素瑪搖了搖頭說:“主子儘管發洩就是,奴婢不用捂耳朵,奴婢還要為主子撐傘呢。”
我又怕大喊會驚擾了巡宮的禁軍,於是我對著前方雨水敲打著落葉輕聲地唱起歌來,不是開心的歌,是《彩虹天堂》:
“我不知不覺,又徘徊在從前
秋風悄悄的呼喚,聽來盡是孤單
落葉的期盼,片片左右為難
心走寂寞攀,跟著飄進灰暗
我不聞不問,也許好過一點
被遺憾關在房間,掙扎只是拖延
無望的空談,一聲聲的輕嘆
回憶扯不斷,怎麼擺脫糾纏
找不到方向,往彩虹天堂
有你說的愛,在用幸福觸控憂傷
兩個人相守直到白髮蒼蒼,
自由的飛翔在燦爛的星光有你在我身旁”
淚水一滴滴地掉落了下來,沿著臉頰一顆顆滑入嘴裡;聲音變得發顫難聽。我此時體會最深的一句就是——只屬於兩個人的相守太難!
“我這麼大喜的日子,你卻唱這麼難聽的歌,莫不是想掃我的興?”皇太極熟悉的聲音自我身後傳來。
我迅速回過身去,以為會是幻覺,卻看見他一個人站在雨裡,目光炯炯地與我對望著。
我不是做夢吧?我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卻是疼的。
素瑪俯身為他行禮,他免了素瑪的禮,走過來伸手接過素瑪手中的雨傘。素瑪笑著退離了開去。
我就像是著了魔一樣,除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其他的什麼反應也沒有了。
他笑得那麼好看,那麼迷惑人心,他說道:“彩虹天堂?嗯,不錯。不知道這是哪裡的小調啊?雖然樂律怪怪的,但是詩詞卻填得有點味道。‘心走寂寞攀,跟著飄進灰暗’,這句雖然不通,倒是瞞寫實的。”
我只是專注地望著他,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的話。他見我沒有反應,伸出一隻手來在我眼前晃了晃問道:“海蘭珠你怎麼了?”
我突然找回了神智,忙問他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我居然問不出口。
“應該在新房是吧?”他先是笑著反問,然後又佯裝鬱悶地說道:“哎,既然你想我回去,那我就回去好了。”
我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