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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哈達公主

第五天清晨皇太極踏出了我的宮門,回到了原本屬於他繁忙的世界。而我卻努力打理著自己又一次受到波及的情緒。

當一個人真正在乎另一個人的時候,他就再也無法做到灑脫了。面對自己無法得到的東西時,唯一能做得就是珍惜眼前擁有的!這個空間處處令我充滿著無力感,我對自己說:有些堅持無論如何都要放下了。在這片天空下永遠都不會有單純屬於我們的單獨廝守!

從九月到十月,短短三十天內,皇宮內連續舉行了四場盛大的婚禮。第一個嫁出宮的是琅淇公主,九月初五多鐸親自率領婚隊來皇宮迎娶的新娘。緊隨其後出嫁的是厄爾哲衣太后。

蘇泰太后與濟爾哈朗的婚禮是所有婚典中最盛大的,哲哲甚至帶領了全體後宮妃嬪一直將蘇泰太后送親至午朝門。

泰松公主則是六天前被大貝勒王代善迎娶回府的。整個皇宮,甚至瀋陽城方圓百里之內,都感染了皇家婚慶喜悅的氣氛。

越是這種歡愉的氛圍下,才越顯得某些人命運的悲涼。玠戈葡自從雙手捧住賜婚聖旨那一刻起,便再也不曾真心動容地笑過了。我看在眼裡,涼到心底。我們雖然不是同病相憐,卻都是‘天涯無可奈何之人’。這個時代給予女人的苦難太多,甚至都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

下一個要出嫁的便是玠戈葡了,婚期訂在十月初八,到時候豪格會以正福晉該有的風光迎娶她過府的。而皇太極也將於十月二十五日,他生日那天與囊囊太后行婚慶大典。

我與玠戈葡的日子過得同樣舉步維艱,就像是兩個被判刑的人在等待行刑。

可是就算我能理解玠戈葡的辛酸失望,這個時代卻不能容忍女人做主自己的感情,甚至不能允許她表露對這樁婚姻任何的不悅之情。玠戈葡的心情波動很大,時而麻木的笑容滿面,時而出神發呆。我連自己心上流血的傷口都來不及堵,卻還不得不看護她失落的情緒。

十月初六,離婚禮還有一天,玠戈葡變得越發的神情麻木了。豪格府上的管事太監特意送進宮一套精心打製的瑪瑙頭飾。

傍晚時,我捧著頭飾獨自邁進了玠戈葡所在的內室,必須要與她開誠佈公得好好談談了,否則她遲早會逼得自己精神分裂的。

踏進臥室的一瞬間,便感覺一種死寂的壓抑撲面而來,再配合了屋內昏暗的光線,她真是給自己營造了“絕佳”的自殘氛圍。

我深深嘆出一口氣,將頭飾放到桌子上,走近了她。此刻的玠戈葡正捲縮在一張寬大的木椅內。

我蹲下身來,凝視著她空洞的雙眼說:“咱們談談吧,婚禮就在後日了。事已至此,有些事情不能執著。把苦惱說出來,就算我幫不了你什麼,也比你這麼壓抑自己要強。”

她聽了我的話,一顆淚珠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但她卻隨即搖了搖頭,迅速抹乾淚水,衝我神情麻木地笑著打招呼。

我知道她終是防備著我,也許在她心裡,除了自己之外誰都不信任。那麼也就意味著不管她受什麼苦都必須要獨自擔著了。

我無奈地牽起她的手,拉她走到桌邊,開啟錦盒,露出了那副精緻的瑪瑙頭飾,對她說道:“這是豪格貝勒府裡管事人剛才送來的,說是豪格親自命人置辦的,給你婚禮上戴的。”

她直勾勾地盯著錦盒裡的頭飾,什麼話也不說,什麼反應都沒有。

正在此時,素瑪的聲音自門外傳來:“主子,嶽託貝勒府上派人送了樣東西過來。”

玠戈葡在聽到‘嶽託’的名字之時,臉上瞬間閃過千萬種不同的情緒,最終凝結在臉上的神情卻仍舊是苦澀。

我知道她還是放不下關於嶽託的一切,於是我對素瑪說:“領辦差的人進來吧。”

素瑪推開門,讓進來一個手捧盒子的老公公。

“奴才柯鉿,給側妃請安,給大福晉請安。”那位蒼老的太監跪地行禮道。

我免了他的禮,他起身後又接著恭敬地說道:“奴才是嶽託貝勒爺府裡的管事太監。府上大福晉命奴才給側妃送來這件禮物。對於上次側妃出手救治,大福晉說本該親自進宮向側妃謝禮的,但又恐冒然到訪會叨擾側妃,所以特命奴才將此禮物奉上。”

素瑪接過擺放禮物的盒子,奉到我的面前。我輕輕開啟盒蓋,看到是一套書,沈括的《夢溪筆談》。這禮物送得倒是出人意料,厄俄怎麼會想到送我一套“百科全書”呢?

未及細想,我讓素瑪收了禮物,對著柯鉿道:“回去幫我多謝你家主子,上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