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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沒有了。別無選擇,只能實話實說:“我看不懂。”

他露出寵溺的一笑,調侃道:“看來你也有不能應付的東西啊!”

我又不是語言天才,哪裡學得過來那麼多文字啊?想到蒙古語與滿語我就鬱悶,要是他們都說英語的話我就不必這麼‘文盲’了。

見我不回話,他卻笑著重回主題道:“這是代善請婚的摺子。”

“哦?”這倒是新鮮了,回想上次請婚蘇泰太后之時,他老人家可是碰了一鼻子灰。

皇太極又接著說:“我一直有意將囊囊太后許給代善,畢竟囊囊太后是林丹汗的正福晉,婚配低了自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是他卻因上次蘇泰之事耿耿於懷。更甚者是他在背後與哈達公主一起興風作浪,多番暗地阻止其他貝勒的求親。明知我不欲染指此次與察哈爾女人的婚配,卻還幾次三番上摺子要求我接納所剩未安置的察哈爾歸順女眷。代善的氣焰是越來越旺盛了,他自視甚高,又習慣以我兄長自居。我早已對他禮讓妥協到一定程度了,是時候讓他看清楚究竟誰才真正的一國之君。”他說最後一句話時充滿了掌控乾坤的王者氣勢。

我總算明白他為何曠廢朝政這些天了,他不僅是要讓代善明白,更是要所有人都明白大金國離了他就是群龍無首,一盤散沙,任何人都不能撼動他的天尊威嚴。

當然事實也確實如此,不管代善多麼攻於心計,多爾袞等將軍多麼智勇雙全,相較於他都只不過是鳳毛麟角。因為真正胸懷天下的是他,真正執掌風雲的也是他。可是他也是最用心良苦的一個,每個決定都要深思熟慮,權衡利弊,更要做到成竹在胸,一擊即中,毫無偏失。王道天下又豈是件簡單的事情?

他見我愣神了起來,用手輕扶了一下我的鬢角,柔聲道:“這幾天難為你了,還有豪格的婚事。”

他一句話開啟了我心中憋了幾天的問題之門,我驚訝地問他道:“豪格的請婚也是你的安排?”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我就不明白了。

他看出我的迷惑,反問我道:“嶽託,豪格都是誰家的額附啊?”

“哈達公主!”這次我徹底撥開心中遮蓋幾天的烏雲了。原來皇太極要打擊得並不僅僅是代善的氣焰,還有他的三姐——哈達公主。

不錯,給嶽託或者豪格婚配都是最有力的打擊手段,沒有什麼比撼動自己女兒正福晉的地位更令母親難受得了;這也算是給她一個沉痛的教訓吧。

難怪嶽託會說:“——若不是厄俄突然有孕,剛才跪在你面前的就不一定是豪格了。”因為不管他願不願意,都不能違抗皇太極的旨意;但是厄俄突然懷孕的訊息,卻給了他最有力的藉口逃避婚事,所以豪格便毫無疑問成了最後的人選。也難怪多爾袞會出面支援了。

可憐的玠戈葡居然曾經如此接近自己的期待,但終是失之交臂了,她已經註定是要嫁給豪格了。

我問皇太極道:“那麼現在究竟是要如何婚配其餘的察哈爾女眷呢?”

皇太極臉色突然沉了下去,將我緊緊地拉入懷中,半天卻不說話。

我被他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不好的預感,推開他些小心地問道:“可是你終究被牽扯其中了?——你是不是也要接受她們之中的某一個?”我雖然害怕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它卻根本避無可避。

他眼中閃動著不捨,但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的淚水瞬間湧出了眼眶,居然還有一次!終是躲不掉。

他復又緊緊擁我入懷,用透著難以言喻苦澀的聲音說道:“代善選擇了泰松公主,那麼唯一能接納囊囊太后的就只有我了。——海蘭珠,相信我,——我已經盡力了。但是事已至此,該我背的責任我還是丟不開,還是要去承擔。”

我在他肩上默默地點了點頭,我能理解,可淚水卻不爭氣地一滴滴滾落下來,又一顆顆滲透他肩部的衣衫,貼上他的肌膚。

他似是被我的淚水灼傷了,伸出雙臂整個圈我入他的世界。耳鬢廝磨時,他用心底最動情的聲音在我耳邊低喃道:“不管我娶誰,不管我身邊圍著多少女人,我心裡的只有一個,只有你——海蘭珠!我的海蘭珠!”

我的淚水落得更兇猛了,突然心底映出一句以前總會琢磨的話:“魚對水說,‘你看不到我的眼淚,因為我在水裡。’而水卻對魚說,‘我能感覺到你的眼淚,因為——你在我心裡’。”

而他這水即使知道我這條魚的眼淚,也不得不用自己的胸懷給另一群魚生存的空間。苦難根源的一夫多妻制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