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能拖得拖,多活一分就多一分希望。我想也不想得出手打翻藥碗。
沒想到第二碗湯藥這麼快就送來了,這次他們說什麼也不肯讓我碰藥碗了。眼睜睜地看著藥碗送到嘴邊,我左右歪頭掙扎,卻被一隻手粗魯地固定住。
我急得眼淚已經流下了,心中萬千不甘。
“????(住手)!”一個熟悉的女聲響徹傳來。
李靜炫身影閃到我面前,快速打掉了我面前的藥碗。
我抑制不住突然失聲哭了出來,剛才真得以為自己死定了。
李靜炫冷眼看著我說:“聖上要見你,跟我走吧。”
我不敢遲疑地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來跟著她即將走出去,卻被李溰的手下攔住。
我緊張地望向李靜炫。
她左右手開工,一人賞了一巴掌。生氣地用韓語斥責了二人,扔下狠話後,拉起我便快速離開了。
坐入馬車後,我儘量平復了情緒,真誠地對李靜炫說:“謝謝你救了我。”
“別臭美了,我根本不是救你,而是救世子哥哥。你以為他真捨得殺你?那根本不是毒藥,只不過是蒙汗藥,他想冒險把你送去全州藏起來。我才不會給你留在他身邊的機會呢!”李靜炫憤恨地盯著我說。
“不管怎麼說,還是很感謝你!”這句話我說得的確發自肺腑。
她卻懶得理我別過頭去。
李靜炫帶我進入城守府邸後,離去前扔下一句:“在這裡等著傳喚吧。”
當我接受傳喚邁入正廳之後,李溰複雜的目光貫穿而來。
“你就是宸妃海蘭珠?”開口問話的是一個年紀約五十歲,面色威儀,端坐主位的朝鮮王者。
我點頭行禮應‘是’。我猜測此人便是朝鮮皇帝李倧。
李倧微微地笑著點頭賜座。
“兩國交戰,不應牽扯家眷。很不幸宸妃遭惡人虜劫,作惡之人必會遭到嚴懲。不知宸妃可認得主持虜劫你的人?”李倧面色嚴肅地問道。
我目不斜視,認真地搖了搖頭答道:“那人一直蒙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不能辨認真兇。”
“原來如此啊!既然這樣宸妃就先在城中短暫歇息數日,朝鮮與大清雙方已在進行和談交涉,等有了結果便會安排宸妃回去。”李倧別有用意地安排著。
看來他一方面想試探我是否會說出李溰綁架我的真相,一方面又想利用我牽制與皇太極的和談。
“海蘭珠謝過救命之恩。”我除了服從李倧的安排,也別無他法。
我一直都沒有勇氣再多看李溰一眼,尤其是在聽了李靜炫一番話之後,根本無法面對與他之間混亂的情感羈絆。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數日過後,朝鮮方面派出的和談使節似乎過於急於求成,反而被皇太極佔盡了先機,朝鮮方面依舊難於接受出讓國權的要求,雙方談判進入僵持不下的局面。
我在南汗城中,每天看夠了飢餓中掙扎計程車兵,百姓。很多士兵已經開始殺戰馬充飢了,看再多圍城幾天的話,也許就該殺人充飢了。
南汗山城下的清軍越圍越密集,白天望去,黑麻麻的一片營帳,看著都令人有驚心動魄的感覺。
“宸妃娘娘,聖上有請。”一個侍衛通傳道。
我被引領著走進一間書房,李倧立在窗邊望向遠方。此刻他的背影極其蕭索落寞。
我咳嗽一聲以求引起他的注意。
李倧回身給了我一個難得溫暖的微笑說:“很高興還有如此機會與你面對面地談談。”
他示意我入座,給我倒了一杯熱茶後說道:“今日便放你下山。”
我激動地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確認地問:“您再說一遍,真得要放我下山?”
李倧點了點頭,沮喪難掩地道:“這一仗朝鮮已經徹徹底底戰敗了。睿親王多爾袞奉大清皇帝命令昨日攻陷了江華島,朝鮮皇室現在所有的家眷,子嗣都已成為了大清的俘虜。以你一人之命換朝鮮數十命,可見你生命何其彌足珍貴了。”
我的淚水完全模糊了視線,不過這些都是開心的眼淚,只要一想到馬上能見到皇太極,對我而言世界上再沒有更幸福的滿足了。
“作為父親,還有一個請求。希望宸妃娘娘能夠答應。”李倧的聲音顯得憂慮而蒼老。
“請講。”
“因為宸妃真是像極了李溰的母親大人,已故的仁烈王后;所以李溰作出了些許不適的舉動,還請您能夠饒恕,並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