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拉我也側躺在床榻上,“你也來試試,若是不舒適,明日再命人將穀草絲打得更碎些。”
看著他舒心的笑容,我卻感動得只想哭。
我頭枕著他的胳膊躺下,身下的穀草很鬆軟,感覺就像是墊了層毯子。輕輕閉上眼,如此的幸福安逸,我都有些昏昏欲醉了。
許久,就聽他輕輕唸叨:“分娩會很辛苦,真怕你吃不消。”
我轉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笑容回道:“沒聽說過吧,女人雖然是弱者,但是母親卻是強者。有什麼苦痛是母親不能承受的?”
聽了我的話,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強大的母親,那咱們就拭目以待了。”
“不過,距離孩子出世還有一個多月,有必要這麼早就開始準備這些嗎?而且還都是你來做。“我總認為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不願意他再為這些小事情分心。
“恐怕你現在的心裡最關心的並不是孩子。不過我是,所以這些事情自然由我來做。”他用平靜的語氣以及平靜的表情說著責備的話。
聽了他的話,我緩緩地坐起身,不知該如何回應他。我知道我要去見李溰始終是他心裡拔不去的刺。我承認自己現在最關心的確實是與李溰的會面,畢竟我答應了皇太極一定會帶回大明皮島的佈陣圖,自然心心念唸的都是如何與李溰作交涉才能令固執的他交出佈陣圖,也因此忽視了皇太極的感受。
“對不起。”我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但是卻是最真誠的想法。
皇太極也坐起身,自背後輕輕攬我入懷,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不明白自己為何還是答應了你的要求,要知道如果我不願意,沒有人可以做任何事情。就算我立即要了他的命,也沒人敢有半點異議。可我居然還是退讓了。”
我明白他說的並不是氣話,他確實可以在出口的一句話間要了李溰的命。但是這也是我最怕的結局,掙扎來去怕的就是李溰的喪命以及其他許多人將遭受的牽連,這其中自然也包括賽陽的命運以及李靜炫和她腹中孩子的生命。
皇太極獨立在這戰亂的帝王年代,根本不會在乎幾個人甚至幾千幾萬人的生死,只要他們的犧牲能換回他要的代價。可是我卻做不到,我在人人平等的社會中長大,無故傷害他人身體是必須要被判刑,受到應有的懲罰。一個陌生人的生死尚且會給我一番感慨,更何況還是現在身邊關聯如此之深的人,又豈能眼見他們踏上不歸路而無動於衷?可是如果這次我救不了李溰,救不了賽陽,那麼我以後也沒有任何資格理會他人的生死了。
“給我一次機會,如果這次我不能拿回你要的東西,那麼以後我決不會插手任何事情,也不會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存亡。”我下了狠心押上了最後的籌碼。
“好,一言為定。”皇太極就像是在等我這句話一樣,斬釘截鐵地應聲。
兩天後的深夜,我帶著滿腹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坐入了馬車,踏上了去殷若寺見李溰的路。
邡步與恪蒙駕著馬車,直接駛入殷若寺腹地。
“主子,到了老爺吩咐的地方了。”邡步的聲音自車門簾外傳來。
恪蒙小心地將我攙扶下馬車。打量周身一圈,一樣的殷若寺,卻已是三年不見;第一次與嶽託相遇也是在這裡。
“沒想到這個時候你居然還冒然出宮。”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讓我突然感覺恍如隔世。轉頭卻見步步走近的嶽託。他為何會此時出現?
“奴才給王爺請安。”邡步,恪蒙匆忙行禮。
“起來吧。你們都退出去吧,沒有召喚不得入內。”嶽託對他們下著命令,雙目卻始終注視著我。
“輒。”邡步,恪蒙依言退下。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驚訝地問道。
“這個問題也許更應該問你吧,真沒想到今夜要見李溰的人竟然是你。”第一次見到嶽託如此沉重的表情。
“難道是你負責看押他的?”這是我能找出唯一合理的解釋。
嶽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緊緊地盯住我欲言又止。
我望向不遠處傳來微弱光亮的房間,又看了看眼前的嶽託問:“他是不是在裡面?”
嶽託還是沒有回應,眉頭卻越擰越緊。
我的心上突然籠上了一片黑暗,難道李溰已經被折磨得面目全非了?否則——
我雙手攥緊,邁出了走向那微弱光線的第一步。
嶽託卻更快地拉住我的胳膊,無比嚴肅地問:“能不能不要進去?”
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