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的雙眼透出可怕的神色,望著我開口說:“只要你乖乖跟我走,我可以考慮放他們走。”
他開出來的條件的確打動了我的心,我實在不能看著邡步與恪蒙為我無辜喪命;但是他要利用我達到的目的似乎更加可怕,我怕會與皇太極有關,他們似乎都是朝鮮人。
我猶豫之時,葉布舒拒絕道:“只要她的命在我手上,就輪不到你開條件。”
蒙面男子冷笑一聲,邡步身側的殺手高舉起刀,眼看就要落下的瞬間,我驚喊一聲:“我跟你走。”
蒙面男子制止了手下,眼露滿意之色。
我強作鎮定地對那蒙面男子說:“牽兩匹馬給他們,只要他們安全離開,我就聽從你的話。”
蒙面男子用眼神示意手下按照吩咐去做。
失去知覺的邡步與恪蒙被安置馬背之上,兩匹馬並排一起。
我轉頭示意葉布舒上馬。
葉布舒痛苦地注視著我,微微地搖了搖頭。
我奪過他手中的髮簪,小聲對他說:“只要你們活著,我就有希望。快走啊!”
他了解我的意思,也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否則大家都會沒命。更何況這裡畢竟還是盛京範圍之內,到處都是八旗軍營,層層關卡,這些朝鮮人想帶著我離開也絕非一件簡單的事情。
葉布舒憤然地翻身上馬,牽著另一匹馬賓士而去。
我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全身顫抖,其實我心中充滿了恐懼,一切發生得令人措手不及。
蒙面男人沒溫度的聲音對著我響起:“我說過的話決不會食言,我不會去追他們,你不用戒備了。”
我怒視著他,決不放鬆警惕。
他卻輕笑出來,吩咐身邊的屬下準備上路後,便走近農家之內。
逐漸我發現每個人都在匆匆準備行囊,根本沒人理會我了。
我估計葉布舒他們已經安全了,深深吐出一口氣。我緩緩放下手臂,小心地雙手護住腹部,默默地說:“寶寶你一定要堅強,一定不能有事。你還沒有見過爸爸,絕對不能有事!”
我正愣著神,蒙面男子騎馬到我的面前命令道:“上馬!”
我撇頭看天就是不看他。
“別逼我動粗,我這人沒什麼耐性。”他威脅地說。
“我不會與你共乘一騎。”我語氣堅決。
“那我只有將你綁在馬後了。”他的話語邪惡得沒有絲毫人性。
我為了孩子別無選擇,抓住他伸出的手臂,翻身上馬。
馬上極其顛簸,我刻意保持距離,他卻故意曖昧地伸出手臂圈住我。我抗拒地推開他的手臂,卻突然感覺後頸痠痛,眼前陷於一片黑暗。
最後聽到的是蒙面男子低喃的一句韓語,還未反應過來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
李溰
我再次恢復意識時,第一直覺地護住腹部,萬幸孩子並無異象。
晃動的空間與外面響動的海潮聲令我明白自己此刻是在船艙之內。看來葉布舒並沒能阻止這些朝鮮人的行動,如果沒有猜錯此去怕是要渡過臨海,抵達朝鮮國境了。
我始終想不通何以遇到伏擊,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蓄意而為?
船艙內室的門被推開了,蒙面男人冷眼注視著我,穩穩地邁了進來。
“我餓了。”我看著他平靜地說。就算我不吃,也不能讓孩子缺乏生存的能量。
他眼神完全沒溫度,轉身吩咐屬下把食物端上來。
我心不在焉地吃著簡陋的飯菜。他也不離開,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審視著我。
“海蘭珠。”他突然有力地吐出三個字。
我假裝什麼也沒聽見,面不改色,依舊低頭吃我的飯。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意圖更加危險。
“你以為不承認就萬事大吉了?你的容貌早就使你暴露了身份。”他說得直接。
我依然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韓燁傑曾經說過我有七分貌似他的姑母仁烈王后,此人既然認得出我,身份必是非比尋常。
“老天確實待我朝鮮不薄,居然‘得來全不費功夫’。”他的話透出可怕的算計。
我細嚼慢嚥下口中的食物,鎮靜地注視著他的雙眼說:“只怕你如此得來的卻是個廢物。”
他得意地大笑了起來,走到我的身側道:“你何必自謙呢,宸妃娘娘!”
“我有說過我是宸妃嗎?”我緊緊盯住他的面孔,不露畏色。
他哼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