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都放在那具木乃伊身上,猛地發現,在它身子下面的平臺是俱備人形凹槽的。它的身子雖然已經被裹屍布層層疊疊包住,但大體看來,仍舊是頭、肩、臀、腳稍微下陷一些,恰好卡在凹槽裡。
除了平臺的顏色之外,這種情形,非常像是我墜到井底解救藤迦時的那隻玉棺。木乃伊的身體要比藤迦大得多,所以是無法全部放進凹槽裡去的。
再看平臺的尺寸,也正好跟玉棺相同。
“不會這麼巧合吧?平臺就是玉棺?”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耶蘭曾數次提到過墓穴地面到井底的距離一直都在縮短。在持續升高的情況下,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玉棺的平面會從一百八十米上升到二十五米,暴露在這個巨大的池子裡。
“風先生,若是換了你,該如何下去把寶石取上來?”
詹姆斯輕輕鬆鬆地繞著池子一圈,又停在我身邊。
我搖搖頭,不該我管的事,何必多餘操心?倒是谷野條件反射一樣地連珠炮開口:“那還不簡單……”
我不想聽他說話,簡單地向詹姆斯點了點頭,準備撤離。
看來谷野是要一直守在這裡,直到自己手下的僱傭兵到達。不過我非常懷疑,他等來的不是自己的手下,而是詹姆斯的索命使者。這種情況下,我率先撤離才是絕對的明智之舉。
詹姆斯不再挽留,跟谷野並肩站在池邊,眼巴巴看著那顆“月神之眼”。
向回走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切尼到底做了什麼?付出一億美金拿到那柄黃金劍後,他去了哪裡?”
乘坐電梯升上井口後,面對的是蘇倫憔悴疲憊的臉,一整夜沒睡,她的臉上已經多了兩道怵目驚心的黑眼圈。
“風哥哥,謝天謝地,你終於上來了——”
天已經大亮,她臉上雖然帶著狂喜的笑,卻不肯大庭廣眾之下毫無顧忌地飛撲到我懷裡。
初升的朝陽,照著狼藉一片的營地,讓我不得不慨嘆:“大自然的強大力量是地球人根本無法相抗的。”
側翻的軍車、倒塌的帳篷都已經恢復了原樣,一隊士兵正在鐵娜的吆喝下修復那座瞭望塔,忙得不可開交。
耶蘭和工人們一直都在發電機房那邊忙碌著,離開了電力供應,所有的工作都無法展開。
回到帳篷裡,只用了五分鐘,我便把井下發生的事,向蘇倫全部說清楚,也包括我的疑慮:“其他人對發掘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問題都有準備,無論是詹姆斯、谷野抑或是鐵娜等人,甚至我想手術刀先生與大祭司也知道一二。只有我們倆,自始至終都被矇在鼓裡……”
在這種狀態下工作,非但出不了成績,相反的,任何一次行動,都可能被墓穴變化奪去生命。
“這樣的話……咱們還有必要在這裡待下去嗎?”蘇倫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並且採用了“咱們”這個稱呼,讓我們的關係持續拉近。
帳篷外,各種各樣的聲音混雜吵嚷著,只不過,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井下還留著兩個覬覦“月神之眼”的人。在危機猝然來襲的時候,“活著、保命”是最根本的要求,至於金錢和財寶二者都不重要了。
我長嘆一聲,頹然地倒在床上,後腦勺在一個破舊的筆記本上重重地硌了一下。那是龍的遺物,拿回來後還沒來得及細看。
“風哥哥,我有個提議,如果可行的話,咱們馬上離開營地,回開羅城去,再轉機——”
我打斷蘇倫的話,悒鬱地笑著:“蘇倫,你知道為什麼鐵娜要搶著修復瞭望塔嗎?營地裡任何人的生死存留都在沙漠軍團的控制之下。沒有鐵娜的允許,任何人想要離開,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陣整齊的勞動號子聲響過之後,從門簾側面裡可以看到瞭望塔已經被重新豎直。四名狙擊手肩扛著重型狙擊步槍,站在簡易電梯上,正向塔頂升上去。幾分鐘後,狙擊手們又將重新主宰一切。
“世事無絕對,你看,老虎不就已經逃走了嗎?”蘇倫不甘心,恰好此刻有電話打進來。她沉默地接電話,臉上掠過一陣喜憂參半的複雜神色,猶疑地回話:“好吧,你在開羅暫留一天,我會派車來接你。”
扣了電話後,她無奈地苦笑:“是我請來的超級電腦駭客,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
那臺超級鑽機,一直放在谷野的大帳篷裡,只要破解啟動密碼,隨時都可以投入工作。
“怎麼辦?要不要把他接來?”蘇倫猶豫不決。目前營地裡的情況,似乎預示著,無論做什麼樣的努力,都是在“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