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大口地嚥下。
“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其實有一天人類終於能發現,我們每一個個體的存在方式,都是‘一’,個體即是全體,個體即是完整的世界,而這個星球上的多如牛毛、渺小如星雲的諸多個體,都只是光影重疊裡重複產生的多餘碳水化合物。他們不是‘一’,而是另外的東西,就像他們呼吸需要的空氣——他們只需要氧氣,那麼空氣中恆定存在的幾億種其他物質呢?所以說,除了‘一’,我們的身外還有很多可有可無的雜質。當你成為‘一’的時候,這個球體都是不重要的,可以任它在宇宙裡漂泊,也可以隨時毀滅它。與此相比,五行陣勢算什麼?只是我手裡這根火柴而已。”
“一根火柴,就可以佈陣,布典籍裡最複雜的‘須彌瀚海星嵯大陣’,最早撿拾到這段資訊的鬼谷子,自以為是思想靈光一現,才有了這樣的奇妙想法,其實它們早就漂浮存在於空氣中,與聲、光、電、影同時存在,只看是何時何地被某個人拿到而已。一,就是一萬、一億,所有變化都由此而生……”
“一,可以無限小如芥子,也可以無限大如須彌,它在誰心裡,誰就是唯一的主宰——”
我的思想猛然被震撼了,像是一道光刺穿天靈蓋,一直射進腦子裡。我懂了,那道光給予我的,就是世間所有幾何圖形的變化,從點、線、面開始到任意邊數、面數的立體圖。天下所有的陣勢,無不包含其中。
“哧啦”一聲,火柴燃燒起來,一剎那似乎映亮了一張成熟自信、睿智堅毅的臉。
“大哥,你在哪裡?”我忍不住叫起來。
沒有人回答,只有他深沉的自言自語:“生命的進化,需要每個人自己慢慢領悟,在進化與反進化、謬誤與反謬誤、否定與反否定之間,或從臨界點上飛速升騰進入四維空間,或加速回溯,回到某個生命的起點。尋找,不過是進化過程中必需的一站,當某個人成為真正的‘一’,翻開心裡所有的答案,這個過程也就結束了。”
這個對話過程,很容易將人繞得頭昏腦漲,但我還是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我張口想要再次叫他,昏黃的燈光突然不見了,而我仍在軟軟的榻榻米上。
窗外起風了,席捲落葉,颯颯亂飛。
“成為‘一’,就會神遊物外,進化為‘高階’人類——”這就是剛才大哥自言自語裡的全部意思。
達爾文的《進化論》裡早就說過:人類只有透過自身的不斷進化,才能推動社會與生產力的發展,反過來,環境的改進,又促使人類自身機體發生變異,直達完美境界。這種論調,被好事的生物學家們推理到極端,便出現了只有人腦而沒有任何身體器官的“超腦人”,它可以用意念做任何事,手腳、身體都成了無所謂的部分,完全用機械臂來代替。
大哥所說的“一”又遠遠地越過了“超腦人”的境界,是達爾文所不能解答的一個神秘區域。不過,所有的進化,並非一夜醒來就能發生的,還需要每個人一點一滴的努力,才會推動人類社會這個龐大齒輪的順序前進。
第六部 神墓真相
— 第 8 章 … 神秘潛艇—
門外天井裡傳來一聲長嘆,飽含著無盡的懊惱悔恨,那是小燕的聲音。姑且不論他曾跟大亨有過怎樣的協議,丟了這十五億,總是他駭客歷程裡無法抹去的汙點,自己難以忍受。
我開啟房門,臺階上並排坐著蕭可冷與小燕,兩個人都在雙手托腮,默默出神。
“我突然發現,自己從前在駭客榜上的排名,都像浮雲一樣縹緲。風,從今以後,我還是老老實實跟在你後面闖蕩江湖吧,就像小來一樣,收不收留我?”小燕的表情頹喪到了極點,頭髮溼漉漉地正在滴水,狼狽不堪,雙手十指用力扭在一起。
蕭可冷無奈地苦笑著:“小燕想溺斃自殺,幸好我發現了,把他從水池裡拖了出來。燕遜姐、蘇倫姐託我照顧他和您,哪一個出事,我都不好交代。拜託給我點面子,千萬別在北海道出事,否則,我真是百口莫辯了……”
失去自信的駭客,就像開始害怕流血的殺手一樣,這碗飯已經吃到頭了。
“跟我走?闖蕩江湖?這次的行動失敗與你無關,是大亨沒能及時保證物理線路的通暢,並非駭客技術上的操作失誤,跟你有什麼責任?”我想坐下來細心開導他,但腦子裡突然有了奇怪的預感,向西遙望尋福園的方向。
我看懂了大哥用一根火柴演示的“一”,也懂得了“以不變應萬變”的破陣法則,現在我能強烈地感覺到——“靈氣!雀殺陣的靈氣正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