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說教,讓他看清現實……
但是為什麼,自己都覺得那樣的命令不可能說得出口……
為什麼會猶豫?為什麼不忍心?他是個威脅……即使真的是被拋棄的男寵,也不可輕易相信……
漸漸聞到了伶身上那種特殊的氣息……清新的,帶著草的芳香……
他在信與不信之間徘徊,卻嚥下了要出口叫人的命令,鬼使神差的吻上伶的唇瓣……到底還是,捨不得。
這幾日的煩躁和鬱悶似乎找到了發洩的出口,他尋到伶的唇瓣時,腦海裡的一切情緒都似乎消散乾淨了……什麼也不想想……什麼都拋開……
去他的玉衡卿!去他的梟凌鐵騎!去他的南乾!
兩人相處的一幕幕在腦海裡走馬燈般的閃過……他知道他的冷清,瞭解他的驕傲,見過他的冰冷無情,也看過他的溫然笑意,聽得出他曲裡的寂寞,明白得了他表情裡的悲歡……
其實,說是演戲,也早就不知身處戲中戲外了。
他確實在被這個人吸引著,一開始是皮相,然後再到曲子……不知不覺中,與他把酒言歡多少個日月,他只有在與這個人相處時才能將那份真性情展露無遺,有時他甚至覺得自己和伶在某些方面很像,有時聽著他的話,就彷彿能看透自己的內心一般,能夠理解對方,知悉他的感受……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比和任何姬妾在一起都要放鬆,甚至不需要什麼肉體的安撫,心裡也會覺得滿足……
唇舌糾纏在了一起,他四周都湧起了伶的氣味,卻總覺得會失去他般陣陣不安,越摟越緊。
伶被他突如其來的吻驚了一下,他不明白這人又突然發什麼瘋,那種狂亂而又粗暴的吻,卻又夾雜著不忍和小心翼翼。
他吻得技巧很高超,蘇蘇麻麻的感覺使得伶全身都沒有力氣……他的溫度,他的氣息,在黑暗裡是那麼的濃厚和溫暖……心裡就那麼“突”的動了一下,腦子裡空蕩蕩的……
直至皇甫的手靈巧的解開狐裘的帶子,厚重的狐狸皮“霍”的落到了地上,突如其來的冷意才使得他一顫,意識到了皇甫還在攻城略地,狠狠在他腳面上一踩,在他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將他一把推開。
伶扶著牆微微喘息:“皇甫嵐蕭!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殺了我可以!別這樣侮辱我!”
皇甫靜靜的的站著沒有回話,心裡卻真正認清了一件事……眼前這個人,也許自己比想象中的還要重視……
他走了過去,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我怎麼忍心殺了你呢?伶美人,我說過了,要你親口說出要我……在那之前,你一步也別想離開這裡。。。。。。”
說完,甩了甩袖子,轉身離開。
☆、第十七章 溫然
“你還要在那裡坐到什麼時候?”伶將三指並起,撫平還在顫動的琴絃,空氣中嗡嗡的餘音散了個乾淨。
皇甫從下朝回來已經在這裡賴了一下午,估摸著也快到睡覺的時間,他卻還斜靠在椅子上,衣服鬆鬆垮垮的穿著,自然而然的提起酒壺,往琴案上的一隻酒杯裡倒酒:“伶美人,既然咱們都已經挑明瞭,我也和你直說了吧,明知你是梟凌的人,到底還是捨不得委屈了你,唉,其實我還是挺喜歡你的,反正你也落得這個境地了,還不如放棄玉衡卿,跟著我算了……”
伶挑了挑眉,站起身來,若無其事的隨手把皇甫剛倒滿的酒杯舉起來一飲而盡:“這次又打的什麼注意?試探?”
“我累了。”皇甫道,“不想玩什麼了,本來覺得你出現的很蹊蹺,有值得探究的地方,但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擺著那副冷清的表情,油鹽不進,想來接著玩下去也看不出什麼,反正你都直白的說出來了,我還有什麼好試探的……”
“你的意思是……你信任我不成?”他帶來的梨花白確實是世間極品,隨便一品就唇齒留香,沒有等皇甫再有動作,就自顧自的拿起酒壺,又摸索著滿上一杯。
皇甫看著他的動作皺了皺眉:“信任?大概只是直覺。”
“直覺?這可真不像全軍將領說出來的話……”伶還欲再倒上一杯,卻被皇甫奪了酒壺。
“本來就不勝酒力,還這樣貪杯?”無視伶微微失望的表情,他又恢復那種玩世不恭的模樣,和昨晚那個怒氣沖天的皇甫簡直判若兩人,“雖然比起直覺來,我更願意相信實在的證據,但沒辦法,既然我已經喜歡上你了,那敵人也好奸細也罷,我就每天都這麼來盯著你,讓你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做其它事……”
他印著伶剛剛喝過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