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虎子從來就沒怪過他一句,但這個一直都心裡的一道坎,他從來都不否認自己這個錯誤。
如今被小劉和戴清這麼鮮血淋漓掀開時,他才發現,他不是不會痛,而是沒有勇氣,自打虎子進了軍區療養院之後,他就沒有再去看過他,至於為什麼?沒有人比他還要清楚了。
他害怕,是的,他葉翌寒也有害怕的一天,他害怕見到虎子,害怕見到他至今沒有康復的雙腿。
身後的小劉還在說什麼,他卻沒有心情再聽了,只覺得耳邊聲音都遮蔽了。
這世間有太多的東西甚過金錢,他就算把虎子家中的父老雙親都安置又怎樣?他始終還是欠了他一腿健康的腿。
戴清扯了扯小劉的衣袖,悄然遞給他一個眼神,讓他先安靜安靜,把虎子搬出來無疑是正確的。
照現在的情形看,戴清隱隱有些明白了,這葉翌寒指不定真的有什麼苦衷,不然他哪裡能這麼婆婆媽媽的和他在這糾纏?
小劉說到動人處,自己都紅了眼眶,此刻見戴清給他遞了一個眼色,他口中的話止了止,但到底是沒抑制住,又揚聲道了一句:“隊長,我上次去看虎子的時候,他問我您現在還好嘛?我告訴他,您現在正每晚熬夜研究下次軍演的作戰部署,勢必要將夏祁剛的老巢給一槍端了!”
葉翌寒渾身猛地一顫,死死咬牙,他猛地回頭,雙眸充血掃了一眼身後倆人,緊握拳頭上青筋根根突起,微抿著薄唇,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他人生第一次失敗是和夏祁剛的交鋒上,不可否認,上次的軍演的確是他掉以輕心了,快兩年沒見,他從未想過一向心思單純的夏祁剛竟然變得如此詭計多端。
但後來他一想,他又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愛情的力量一向偉大,他葉翌寒都能為了自家媳婦而拋棄所有,他夏祁剛為了自己的心愛的女人成長又有怎麼不可能的?
見他緊繃情緒,壓制著某些事,戴清眼角跳了跳,直覺告訴他一定有什麼事被他隱瞞了,他連忙沉聲道:“葉翌寒,你要是個男人,你就把你的難處說出來!”
葉翌寒赤紅著雙目,冷沉難懂的目光看了一眼戴清和小劉又快速收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氣,淡淡搖頭,清俊面容上掛著冷淡:“沒什麼好為難的,就是我媳婦病了,我要陪著他她。”
話落,他有些匆忙的快步向前走,背影是那般急促,似乎在害怕有些事情。
他竟然還拿這個當理由,戴清氣的差點吐血,視線惱怒盯著葉翌寒的背影,他扯著嗓子,憤怒大喊:“葉翌寒,你這個孬種,你他媽還想怎麼樣啊?我們都這樣好說歹說了,你還這個態度,你是想氣死我啊?要不是看在咱們這麼多年兄弟的份上,我還真想把你往死裡打,這還沒上戰場,你就開始當逃兵,你還是個人嘛?”
這種難聽的話,早在葉翌寒的意料之中,他沒有反駁,受了。
人生沒有那麼多十全十美的事,他想得到什麼的時候就一定會失去什麼,這些早就他的意料之中。
戴清沒有想到話都說到這種程度,葉翌寒那個混蛋竟然還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他氣的連忙追了上去:“你他媽就是個孬兵,你不說是吧?好,我自己進去好好問問那個女人,我倒要好好了解了解,她到底得了什麼病,能把你魂牽夢繞不放心成這樣!”
戴清一向是說的出做的到的,葉翌寒聞言,腳步猛地停了下來,他快速轉身,緊張而又冷銳的目光死死瞪著戴清:“戴清,你敢!我警告你,你不準去找寧夏,任何事都是我決定的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本來戴清對寧夏態度還挺好,覺得這是個好姑娘,不受誘惑,比現在社會上那些張口閉口就問你有房有車有存款的女人好多了!
可看著葉翌寒這樣,他在心中真是忍不住罵了一句:專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要不是這樣,怎麼被葉翌寒魅惑成這樣?連最基本的好壞都不知道了?
“你看我敢不敢!”戴清冷笑兩聲,繼續向前走去:“我不旦要找她,我還要好好問問她,她到底是怎麼把你勾引成這樣的?葉翌寒,你當真我們是白痴是吧?你要不是因為她,你能這般不管不顧的不回部隊,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啊,那姑娘竟然有這本事!”
憤怒中,真是什麼不好聽的話都說的出來。
葉翌寒聽戴清將寧夏形成的那般不堪,當下眸光就沉了下去,身子一閃,牢牢擋在他面前,斂著眉梢,低沉的嗓音從口中吐出:“我說了,這都是我的主意,和寧夏沒有關係,你別去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