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上把頭一縮,五條肉角一齊舒開,平伸地上,一任劍光纏身,也不掙扎,通身皮鱗一起怒凸膨脹,身於立即粗壯了多半倍。劍光恰似一條銀鏈,勒緊當中,兩邊的皮凸起有二尺高下,兀自奈何它不得。
玄玉忙喝:“眾人留意!”語聲才住,怪物猛由口裡噴出一股腥香濃烈的黃霧,中雜無數暗綠色的火星,往四外上空飛射出去,同時,那上下均有吸口的五角一齊緊緊貼地,身形也越發膨脹起來。玄玉知怪物情急逃死,兇威暴發,不惜把千百年煉就的丹黃毒氣狂噴出來,下手稍失機宜,不待那粒元珠噴出,固是傷它不了,如被儘量噴出毒氣,散佈開來,休說常人和生物聞之必死,便是江、童諸人,如非身有靈藥,也是禁受不住。
但不到事完,又不能過於施展法術,以免將左近隱居的那夥惡人引出作梗。想了想,一面招呼眾人戒備,一面飛向怪物頭前引逗,使其專注一處。怪物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頭縮頸中,兇睛覷定玄玉,狂噴不已。玄玉恐毒氣散佈為害,便施禁法,將那黃霧綠星一齊逼住。怪物見狀越發暴怒,滿口怪牙連挫了兩挫,倏地頭由腔中猛伸出來,立有茶碗大一團深黃色、通體晶瑩、四外裹住好些血絲的光華隨口噴出,朝玄玉打去。玄玉見怪物情急拼命,竟不惜把那性命相連的內丹至寶噴將出來,知道成功在即,不禁大喜,忙即詐敗,往旁飛遁。
怪物心性兇毒,自從成形出世以來,不知殘害了多少生物。除被人禁制在鐵船頭前峽谷地底多年外,直沒吃過什虧。因為禁閉年久,鬱怒莫宣,二次出世,兇焰益熾。先和怪鳥犬騖對敵受傷,已是憤怒萬分,眼看可以得勝出氣,不料又有強仇大敵突然乘隙來攻,與昔年禁制它的仇人恰又同一路數。身被死鳥鐵爪抓緊胸前厚肉包,成了一個大累贅。仇敵飛劍神速厲害,難以脫逃。又急又怕之下,只得咬牙切齒,與敵一拼。心中實已憤毒,恨不能把仇人嚼成肉泥才稱心意。嗣見噴毒無效,惡氣難消,又覺身雖被劍光困住,竟把多年苦煉、不久即可完成功候的內丹至寶冒險噴出。怪物本極機警,此舉原是出於無奈,初次發動時意尚躊躇,不肯猛進,只把兇睛註定那團黃光,準備情勢稍弱立即回收。及見仇敵望即退避,心膽一壯,頓忘厲害。一聲怒吼,怪口連張兩張,運用真氣催動那團黃光,疾如流星,朝斜刺裡仇敵退路打去。
玄玉退出約有三四十丈,側面黃光追來,知到時候,左手一揚,立有一道白光飛出,將黃光後面的真氣隔斷。同時,右手把先準備好的法寶往外一擲,立有千百道其細如絲的青光朝黃光迎去,一下網個正著。口裡一聲“請吧”,再把來時雷姑婆分贈玄玉、清緣和黑、江、童三人的小鐵叉,照定怪物打去。清緣、黑摩勒、江明、童興四人分立四面,伺機夾攻。怪物也明知四外有人,因要全神對付當前強敵,無力兼顧,因此四人不致有什大凶險。但是怪物所噴毒氣已然佈滿當地上空,聚而不散,四人立處已被籠罩其下,幸有雷姑婆所贈靈藥梅實含在口裡。
怪物志在玄玉一人,毒氣大部俱浮空中,未全下沉,但那股帶有異香的腥毒之氣也煞是厲害。黑摩勒身有避毒之寶,尚不懼怕。清緣是深知厲害,一見毒霧瀰漫,老早便把氣屏住,也不覺怎樣,江、童二人先已吃過怪物噴毒的虧,這次雖在服藥之後,不過人不至於中毒暈倒,仍覺著奇腥刺鼻,有些頭腦昏眩。偏生人怪相持,玄玉遲不下手,多覺難耐。方欲以手勢催促,忽見怪物噴出黃光,玄玉略一飛身退避,便即下手,不禁精神一振。四人原是虎視眈眈,全神同注在這一人一怪身上,一接號令,各將手中鐵叉各佔一面,覷定怪物那星形肉角梢尖的血紅色小洞打去。五人恰好不先不後,同時發動。
那五柄小鐵叉拿在手上並看不出什異處,這一出手,只聽轟的一聲會合的大震,各有一溜叉形火焰,分向怪物肉角尖上猛射了去。
事有湊巧,怪物正運用那團黃光追敵,得意之間,猛瞥見青光白光由仇敵手上電也似疾飛起,真氣立被斬斷,驚遽亡魂之下,忙運真氣往回猛吸。因是急怒交加達於極點,通身都在不顧命般用力,那平伸地上的五條肉角上面的大小吸口,隨著自然開張,角梢血也似紅的小洞也自暴張。待要暴起,角尖還未離地,飛又急逾電掣,已夾雷火飛到,立將五角一齊釘住。玄玉先用法寶去收怪物內丹,不肯發放神雷,原恐驚動當地主人出來作梗,沒想到飛叉聲威如此猛烈。一聽雷聲大震,暗道:“不好”,且喜怪物已被飛叉釘住,內丹一失,身上皮鱗便失去抗禦之力。殺它容易,但須防到那粒內丹被人強索了去,以為濟惡之助。
玄玉知道下手愈快愈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