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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常聚首盤桓,多有失禮,請加原諒。

邢飛鼠名頭高大,雖然隱跡風塵,本是富家,仗著資產付託得人,商、農兩方均年有進益,平日揮金如土,肝膽論交,無論親疏,有求必應。這一打招呼,和他有交情的自不必說,便那慕名結納、千里來投的,也多知道:三船上住的不是劍仙一流,也是成名人物和本領高強之士,不能不格外周旋。一面又恐招搖,實有許多難處。況另託有專人款待,不能怪他失禮,多無什麼話說。邢飛鼠一面託人如言行事,終覺朋友好意遠來相助,事前不稍款待,到底說不過去,雖不得往各處問候,每遇新來的江湖朋友,當晚必要備上一席接風,自去陪客道謝,交代幾句過場,再託友人照料。約定到日花家聚會,不再相見,方始別去。

頭夜人來越多,又有一位是輾轉請來的老前輩,必須安置船上,這客便是黑摩勒新拜的師父、關中劍俠、近隱嵩山的婁公明,酒量甚豪,一席歡宴竟耗了好些時候。中間忽聽手下人報:“新來了兩位遠客,一個叫樊於敬,名字甚生,自稱只和主人見過一面,自知本領不濟,此來不為助拳,是看熱鬧;另一人姓簡,貌相猥瑣,和樊同鄉至好,走路直喘,更不是個會家,說話尤其醜得討厭,口口聲聲說:‘在雲南便聽人說杭州有個化子頭,是個怪人,會強討錢,比別的化子要加多少倍。討了錢來自己不用,而交大爺去散別的化子,沽名釣譽,想看看是什樣子。’並說他‘是秀才出身,化子頭不能向讀書人端架子,怎我們來找他,他卻不見?膽子不小!’”邢飛鼠幾處接客的地方極為隱秘,來人多不知主人所在之處。外客多是先到杭州上天竺打聽,那裡有人接引,先掛了號,用一枚制錢作臨時符記,行到金華,各往來要道均有徒黨守候,看見來人用大中二指捏著符記,這才請教姓名來歷,一面引向客館,另有專人向前飛報。周密已極,外人決找不到門。獨這兩人突然投到,前半截話又頗在行,不能不認。已然請進,不便再拒。

邢飛鼠又有“不問來人深淺,一體領情接待”的話,只好虛與周旋。他偏非見主人不可。

那代作主人的,名叫烏雲豹子崔華,也是個成名人物,頗有涵養,心想:也許來人和主人舊交,所說不實,便著人來送信,問:“有交情沒有?”

邢飛鼠正陪上客離不開身,又想崔華見多識廣,不會看錯,這必是兩個不相干的人聞名來投,想了想,便令回告:“正有事他出,有暇即往相見。來者是客,不問如何不可開罪。”因是離席出問,也未向席間諸人談說。人去以後,覺這兩人形跡可疑,果如所料是個江湖無賴,自己威名在外,哪有這大膽子?如是高人故意取笑,崔華老眼無花,人甚精細,怎會看不出來?尤怪是來人未向上天竺掛號,無人指點接引,又無相熟朋友,萬里遠來,一找便到,諸多可疑。本定來客必見一面,明早便是會期,更無餘暇,何苦教人挑眼?打算席散往見。恰值一娘母女和眾小俠到來,相見周旋了一陣,天已夜深,心想明日便是會期,這些遠近助場的朋友多半早已安睡,以備養好精神明日上場。客館人家,突然前往,勢必連別位客人一齊驚動,又不是有什麼要事,樊、簡二人從未聽說,弄巧慕名前來,以前並未見過。崔華老眼無花,見多識廣,既說像是江湖油子無賴,料不至於看錯。自己這面有名頭淵源的人物已到得差不多,來人素無交情,即使是個有來歷的,已然派有專人接待、婉說苦衷,日後相見也有話挽轉。想了想便自丟開,上床安歇。

次早起床,邢飛鼠宴請三船老少諸人,忙著飯後分途起身,各賓館中來客已另託人致意招呼,無庸親往,徑把昨晚的事忘了個乾淨。頭晚商定:各賓館中人,各自結伴,裝著遊人同往北山花村谷口聚齊。俟人全到,再由邢飛鼠自遞名帖拜山,由花家派出苗氏弟兄和金眼神猖查洪引往村中廣場看臺上入席,開始講理。三船上人,除頭船諸老或精劍術或是腳程忒快的後起身外,只一娘、阿婷母女因有報復前仇之舉,與呂不棄、祝三立、婁公明一行五人另由谷中秘徑老早暗入花村潛伏,暫不出面,俟機而作。其餘眾少年男女都忙著先走,也早結伴起身。邢飛鼠因要准算時候,不早不晚,恰在人齊之前趕到,又因自是主體,必須經由頭層山口公然走入,行時並未和所約老少俠士一起,只帶了四個徒黨和當初原肇事的丐頭一同起身。剛走到路上,便遇崔華著人來報,說:

“昨晚因見新來的樊、簡二怪客,形跡言談諸多可疑,表面忍氣,謙恭禮待,暗中著人監防守探。適見宴客時,往他臥室延請人座,門窗戶壁毫無痕跡,只二人不知去向。最奇是他那房外一直有人守候,到前還聽二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