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阿麥不語,只是靜靜看著林敏慎。
林敏慎又低聲道:“如若今日再等不到韃子,我們真要去泰興?”
阿麥眉頭微皺,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冷聲道:“難不成林參軍在認為我在開玩笑?”
林敏慎看阿麥半晌,嘴角突然彎了一彎,說道:“那好,我就再等你一日!”說完站起身來,卻也未離開,只是走到距離阿麥幾步遠的地方,也倚著棵樹坐下,抬頭默默看天。
見他如此反應,阿麥卻覺有些好笑,一時也不理會他,只倚著樹閉目養神。就這樣又等了少半日,王七突然小步從下面跑了上來,走近了阿麥身側才低聲而急促地說道:“斥候回報,往東四十里有韃子大隊兵馬出現,打的帥旗正是‘常’字!”
阿麥眉梢一揚,尚不及開口,卻見不遠處的林敏慎噌地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目光如炬地看向這邊。阿麥淡淡掃他一眼,沉聲交代王七道:“撤回谷外斥候,萬不可讓韃子察覺。”
王七低低應了一聲急忙去了。
阿麥又吩咐身側通訊官道:“傳令下去,從即刻起,各處伏擊人馬絕不可出一點聲響,違令者斬!”
那通訊官走到一旁招了招手,守在外圍的幾個通訊兵便迅速向他湊了過來,通訊官低聲交代幾句,那些士兵便極快地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林敏慎一直關注阿麥處,見她只吩咐了這兩句便又閉上眼倚回了樹上,心中不覺有些焦躁,想要過去細問卻又怕惹阿麥笑話,只得強自按耐住心情,默默在一旁坐著。誰知就這樣一直等到天黑,也未曾等到韃子進谷的訊息,林敏慎終忍不住了,出聲問阿麥道:“將谷外的斥候都撤回,我們豈不是成了瞎子?如何得知韃子動靜?就連韃子此時在何處都不知了?”
阿麥淡淡瞥他一眼,漫不經心地答道:“韃子沒有入谷,自然是在谷外紮營了,這還用斥候探嗎?”
阿麥話音剛落,一個人影摸黑從下面上來,走得近了才看出是王七,就聽他低聲說道:“韃子在谷外紮營了,不斷有韃子斥候進谷來探路,咱們也不敢離得太近,遠遠的看不真切,像是人數不少。”
阿麥輕輕點了點頭,轉眼看林敏慎仍注視著自己,嗤笑一聲道:“林參軍還是好好睡上一覺吧,明日一仗下去,得不得睡還難說呢。”
林敏慎明知阿麥是在取笑自己卻也顧不上惱,心中只想著翌日這一仗會是如何情形,韃子不知是否已有提防?是能全殲韃子還是隻是重創而已?想著想著又怨阿麥將谷外斥候全部撤回,也不知韃子有多少兵馬,又思及這一仗阿麥均是與另外兩名營將商議的,自己這個參軍事竟然連邊都沒傍上,不覺有些惱恨,想幹脆不如明日也衝下峽谷將韃子殺上一殺,落得個“勇”字倒也不錯……
這一夜,林敏慎思緒萬千,而阿麥卻只是閉目養神。
待等到次日天亮,駐紮在谷外的北漠軍終於拔營而動,前鋒騎兵打頭最先進入了谷中,過去後才是步兵及打了“常”字帥旗的中軍衛隊。林敏慎知阿麥已把兵力分作了三部分,以作側擊、堵擊、尾擊之用,卻見阿麥久不下進攻命令,不由得心急,忍不住出聲提醒道:“韃子中軍已經入谷了,此時不擊還待何時?”
阿麥沉默地看著谷中韃子行軍的情形,卻是不理。
林敏慎雖然心中急躁卻是無奈,只在原地繞了幾個圈,也跟著看向谷內,待北漠的糧草輜重等也已進入谷中時,他在也忍耐不住了,幾步走到阿麥身旁,氣道:“堵頭頭已過,斬腰腰已走,現在連尾巴都要溜了,難不成麥將軍就這樣放韃子出谷?”
阿麥視線一直放在谷中,聽林敏慎如此說,也不與他爭辯,只冷聲吩咐左右道:“把林敏慎給我綁了!”
伏擊
林敏慎一怔,阿麥旁邊的幾個親兵已是向他撲了過來,林敏慎下意識地沉了沉肩膀,錯開摁向他肩膀的一隻手,手指迅疾地搭上那人的手腕,正欲發力時卻又變了主意,不露痕跡地鬆開了手,象徵性地掙了掙便任由那幾個親兵把他摁倒捆上,嘴上只是低聲怒道:“麥穗!你想做什麼!”
阿麥卻沒回頭,只是低聲喝道:“把嘴也給我堵上!”
親兵又上前隨意找了塊破布將林敏慎的嘴堵了個嚴實,林敏慎只聞得口鼻間滿是惡臭,幾欲燻暈了過去。
阿麥只是專注地注視谷中,直到那些糧草輜重都快出谷也未發出進攻命令。這樣一來,莫說是林敏慎,就連其他人也不由得又驚又疑,暗忖阿麥是否真的要放韃子出谷。可這些韃子不過數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