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算算韃子騎兵幾日可達泰興。再說林參軍既從大將軍帳中出,自然知道大將軍給唐將軍定的時限是多少,十日,不過十日,在此之內,周志忍的大軍破便破了,破不了,咱們大將軍也就只能讓人包了餃子了。林參軍說我們這五千人馬應該再往東走幾日才可設伏?走遠了,你還走回得來嗎?”
林敏慎被阿麥問得啞口無言,只愣愣地看著阿麥,連目光都有些迷茫起來。
阿麥懶得再與他多說,轉身去吩咐張士強請另外兩名營將前來議事,又向身邊的幾名軍官佈置一些伏擊細節。那林敏慎自己站得無趣,想要走可是卻又想要聽聽阿麥到底是如何佈置伏兵,只好冷著臉在帳門口默默站了一會,等阿麥身邊的人都一一領命走了,這才又蹭上前去,停了一停,這才開口問道:“你剛才說的那些,可都是徐先生講的?”
阿麥被問得怔了一怔,笑了笑答道:“有些是吧。”
林敏慎心中頓時一輕,一時書生氣上來,不禁嘆道:“徐先生果真神人也。”
阿麥看著林敏慎,挑著唇角笑了一笑,說道:“恩,他是神人,朝中只需養上幾個他那樣的神人,韃子便可自己滾回老家去了,還養什麼兵嘛!”
林敏慎聽出阿麥話中的嘲弄,頗為不解地看了阿麥一眼,正欲再問,帳簾一掀,另外兩營的主將已跟著張士強過來了。那兩人看到林敏慎也在此,只當他也是阿麥請過來議事的,並未做多想,阿麥也未多說,只與他們商量如何在峽谷內設伏,林敏慎一直沉默聽著,直到議事結束也未曾插一句話。
待那兩名營將離去,林敏慎也跟在後面向外走,到帳門口時卻又停下了,回身看向仍在低頭看沙盤的阿麥,出聲問道:“麥將軍——”
阿麥聞聲抬頭,看向林敏慎。
林敏慎猶豫一下,才問道:“不知剛才的那些問題,可否告知林某答案。”
阿麥眉梢一挑,問道:“什麼問題?”
林敏慎道:“韃子可會援救泰興?會來多少人?步兵還是騎兵為多?誰人帶兵?何時出發?”
阿麥笑笑,說道:“哦,這些我也不知。”
林敏慎一時無語,只是看著阿麥。
阿麥又笑道:“我又不是韃子皇帝,怎會得知?等來了,自然就知道了。”
林敏慎這才察覺自己又被阿麥耍了,臉上那張好麵皮再也維持不住,冷哼一聲道:“多謝麥將軍如此指教,林敏慎領了!”
林敏慎說完轉身便走。
“回來!”阿麥突然喝道。
林敏慎身影頓了一頓,終轉回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阿麥,問道:“麥將軍還有何賜教?”
阿麥靜靜看林敏慎片刻,正色道:“三天,我們只能在此等三天,三天後不管是否能伏擊道韃子都必須調頭回泰興,大將軍就是擊潰周志忍而進泰興,也會被韃子趕去的援軍所圍。韃子騎兵雖然不能攻下泰興城,卻可以截殺我們,若是我們不能趕在他們之前進入泰興,等待我們的只有……全滅。”
林敏慎心中一凜,默默站了片刻,轉身一挑帳簾出去了。
待第二日一早,阿麥領軍進入峽谷待伏,按計劃將三營人馬分伏於道路兩側山林之中,傳令下去嚴禁士兵隨意出聲走動。阿麥自己則挑了峽谷內視野最佳的一處高地,也不安置營帳,只帶著張士強等幾個親衛默默地坐於樹下,手中拿著根短樹枝在地上隨意地劃拉著。
這樣一伏就是兩日,峽谷內都毫無動靜,只偶爾有斥候騎了快馬從峽谷外趕回,帶來的訊息均是未發現韃子軍隊。阿麥聽了卻不急躁,默默啃完了麵餅,將身上的披風裹了一裹,乾脆倚著樹睡了起來。張士強怕她受寒,忙把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也給她蓋上了。
阿麥閉著眼把身前的披風甩回給張士強,嘴裡低聲嘟囔道:“不用守著,你也去和他們倒班睡覺。”
張士強默默將披風繫好,走到一旁坐下,卻未睡覺,只摘了佩劍下來用衣角慢慢擦拭著。
待到天矇矇亮林敏慎過來尋阿麥時,阿麥還裹著披風在樹下睡著。林敏慎見她睡得沉,遲疑地站了站才輕步上前,不及到阿麥跟前,突聽得張士強在一旁輕聲喚道:“林參軍。”
林敏慎停下,轉頭見張士強已從一旁站起,對著他行了個軍禮,小聲道:“您過來了。”
林敏慎頷首,再回過頭時見阿麥已是坐直了身體,正抬頭看向自己,眼神中不見一點惺忪,只是問道:“何事?”
林敏慎走過去在阿麥身前蹲下,默默注視阿麥片刻,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