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衝著他點了點頭,便轉身指揮著那幾個親衛將徐靜小心地從馬上抬下來扶入轎中,進了城守府。
賀言昭跟在阿麥身旁,低聲問道:“元帥,出什麼事了?怎的突然就過來了?”
阿麥未答,待進了屋中才問賀言昭道:“韃子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賀言昭只道是問武安那邊的情況,答道:“傅悅一直陳兵武安,這一陣子倒是老實得很,沒什麼動靜。”
阿麥又問道:“豫州可有訊息?”
賀言昭稍覺意外,答道:“沒有。”
阿麥略點了點頭,將唐紹義帶人去援救肅陽的事情與賀言昭簡單說了,又吩咐他派斥候前去肅陽探聽訊息,同時立即調劑兵馬,準備明日西出接應唐紹義。賀言昭忙領命去了,阿麥又去探望徐靜。徐靜股間已是磨得稀爛,剛上過了藥正趴在床上抽著涼氣,全無了往日的淡定,口中正叫罵著:“唐昭義這個莽夫二桿子,待他回來,老夫定不饒他!哎呀——”
阿麥淡淡笑了笑,搬了個凳子在床邊坐下,說道:“先生,豫州那邊並無訊息。”
徐靜聽了轉過頭來,用手捋著鬍鬚沉吟片刻,說道:“先等一等吧,算著日子,若是有信就是這兩日了。”
阿麥卻是沉默不言,半晌後抬頭看徐靜,說道:“我已命賀言昭下去準備,一旦張生帶騎兵來到,便帶兵西行。”
徐靜聞言一怔,抬眼看向阿麥。
阿麥面色平靜,淡淡說道:“唐昭義那裡容不得我再等了,就算他中了陳起之計,我也不能不救他。”她不能不救唐昭義,就如唐昭義不能不去救石達春一樣,雖然明知道去了就是中了圈套。阿麥不禁苦笑,若是論到算計人心,他們都不是陳起的對手。
徐靜默默地看著阿麥半晌,冷聲說道:“你若是這樣去了,比唐昭義還不如!”
阿麥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訝異之色,沉聲問徐靜道:“先生此話怎講?”
徐靜說道:“唐昭義人雖莽撞尚知不能隨意調動騎兵犯險,你身為江北軍統帥,在不明敵我的情況下就要引兵前去,我且問你,江北軍可是你阿麥一人的私軍?那些將士的性命與唐昭義相比怎就如此輕賤?”
阿麥被徐靜問得面有愧色,啞口無言。
徐靜面色稍緩,說道:“當今之計,只有多派人西去打聽,以不變應萬變!”
阿麥沉吟片刻,緩緩搖頭道:“先生,此法雖穩妥,卻太過保守,不如圍魏救趙。”
徐靜聽得心中一動,問道:“打武安?”
阿麥面現堅毅之色,沉聲說道:“不是武安,而是繞過肅陽,偷襲其後的平饒,截斷姜成翼的退路!”
徐靜心中迅速盤算著,偷襲平繞雖然冒險,但是總比不知肅陽情形就貿然跳進去的要好。徐靜妥協道:“也好,你叫賀言昭帶少許兵往西相迎,記得多帶旌旗虛張聲勢,暗中將精銳調往平繞,不管唐昭義那裡情況如何,你只一擊即走以保實力戀戰。”
阿麥俱都點頭應了,說道:“先生就留在青州坐鎮吧,以防武安傅悅再有異動。”
徐靜橫了阿麥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要不你就讓人抬著我隨著你去!”
阿麥不禁笑了,站起身來衝著徐靜一揖到底,“阿麥謝先生。”
翌日,張生帶著騎兵從甸子梁趕至青州,阿麥又從賀言昭青州守軍中抽調了五千精銳出來,親任了主帥帶軍趁夜出了青州。剛繞過了武安,豫州那邊便傳過訊息來,石達春因暗通江北軍的事情敗露,確實是帶著家眷部眾逃出了豫州。
張生與賀言昭聽了心中俱是一鬆,如此看來倒不像是韃子設的圈套了。阿麥心中卻仍是有著莫名的不安,分兵時還囑咐賀言昭道:“唐昭義比咱們早了四五日出發,此時怕是已經到了肅陽,不論成敗都會有訊息傳出。你此去肅陽,一定要多派斥候打探,切莫中了韃子的伏擊,一旦看到形勢不對,無須勉強,也不用顧及石達春及唐昭義等人,先緊著自己跑了即可!”
賀言昭聽得心中感動,行禮道:“元帥放心。”
阿麥點了點頭,帶了林敏慎等親衛同張生四千騎兵轉向西南,想要經南路繞往姜成翼身後,奇襲平饒。因俱都是騎兵,阿麥等人速度極快,又防訊息走漏,專派了人截殺韃子的斥候,這樣一來,竟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了姜成翼身後的平饒。
夏初平元年正月二十六日,阿麥率騎兵由南繞道至平繞城西南,擇山後隱藏。前去打探的斥候回報,小城平饒正有韃子騎、步兵混雜的大軍進駐,數量不明,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