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泛起一股煩膩感,本能的對她感到反感。
她個子挺高,乾瘦乾瘦的,上身穿著紫黑色繡紅花的夾襖,下身穿著大紅色的寬鬆婦女褲,腳上穿著紅色的棉布拖鞋。她這身打扮,比我們小區四十多的大嫂穿的都豔。豔的我很不舒服,說不出的彆扭。
衣服穿的再好,再豔麗,只能遮掩蒼老的身軀,遮掩不住臉。
她長了一張大驢臉,老麼長的,下巴朝前彎鉤了一下,從側面看,跟猴兒臉似的。頭髮很黑,黑的跟墨水似的,一看就知道是染的。額頭很窄,橫著好幾道深刻的褶子;眉毛高高揚著,但卻特別稀疏;眼窩很深,眼球卻朝外凸的厲害;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很典型的一個三白眼兒;鷹鉤鼻子蛤蟆嘴,嘴邊還有個米粒大小的媒婆痣。
老大姨外貌雖然很不咋地,長的刻薄又磕磣,但是對我們挺熱情的。
她把我們迎進門之後,給我們倒了兩杯水,就開始直奔主題,讓我們上去看看令厚。她說令厚這幾天一直憋在屋裡,白天不出門,晚上卻挨個房間的溜達,讓她非常擔心。
她一臉擔心的模樣,讓我們一定要幫她治好令厚。
我看著她的臉,心裡有種很強的違和感,總覺得她擔心的表情是假的,是作出來的。
“你們上去幫我看看吧,只要能治好令厚,錢不是問題。”老大姨很是慷慨。
我說:“我得上去看看你孫子的情況,看看我能不能治。如果是撞鬼了,那我能幫上忙。如果是精神方面的問題,那我就沒法幫你了,你只能帶你孫子去看醫生。”
“我明白的。”老大姨站起來,帶著我們朝樓上走。
她家客廳和樓梯,就像是兩個分層似的。客廳那裡一點兒鬼氣都沒有,樓梯這邊卻鬼氣濃郁。
這鬼看來挺挑剔的,也許有點兒強迫症,只喜歡固定的路線,在樓梯這裡來回溜達,一步都不到客廳那裡去。
夏淵突然輕觸了我手指一下,我側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動了動嘴唇,暗示我多注意前面的老大姨。
我眨了下眼睛,意思是我知道了。
到了令厚房門口,老大姨苦笑著對我們說:“你們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我一進去,他就發火。哎,我下去了,在樓下客廳等著你們。”
我點點頭,“好。”
老大姨衝我們苦澀的笑了笑,掉頭離開了這邊。
我和夏淵互看了幾眼,擰轉門把手,開啟了令厚的屋門。
這屋裡鬼氣比外面濃郁數倍,裡面陰冷陰冷的,像是深秋的野外似的。
我和夏淵一前一後進了屋,關上了屋門。
屋門關上的一剎那,令厚顯露出了身形。他陰森森的站在床側,兩眼血紅血紅的,充斥著怨恨,一看就是含冤而死的冤鬼。
令厚想攻擊我,卻被夏淵用法術束縛住了,讓他根本衝不過來。
我對令厚說,我是老大姨請來幫他的,不是來害他的。等令厚平靜下來,我問令厚,他是被誰害死了,死了之後,為什麼一直徘徊在家裡,是不是有什麼心願未了。
令厚張大了嘴巴,嘴裡發出咯咯咯的聲音,模樣急切,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我走到他近前,看了下他的嘴。
他嘴裡根本沒舌頭,裡面空洞洞的。
夏淵走到我旁邊,說:“他舌頭是被童子拔的,就算用法術,也接不回來。”
“童子?修行的?”我疑惑的問夏淵。
夏淵把童子的來歷告訴了我,聽的我極為震驚。
我所以為的童子,是修行的,像是太上老君身邊的小童子一樣。可夏淵嘴裡的童子,卻是邪惡的鬼靈。
童子是死於非命的陰年陰月陰日生的小男孩做成的。小男孩死了之後,把他的屍體燒成灰,攪和在泥水裡,做成一個泥娃娃。把這個泥娃娃供奉在專門的小廟裡,享受香火供奉。
這種小廟兒,當地人稱呼其為童子廟。
裡面的泥娃娃,就是童子。
童子因為能滿足人的願望,所以被人們神話了起來,當成了神明一樣的存在。
“童子為什麼拔他的舌頭,難道怕他把兇手說出來?”我問夏淵。
夏淵搖頭,說:“令厚的屍體應該是被兇手埋在童子廟裡,兇手讓童子壓住令厚的魂魄,讓令厚不能回來找兇手報仇。而令厚,為了能回來報仇,就讓童子拔了舌頭,交換自由。”
令厚張大著嘴巴,嗓子咯咯咯咯的冒著聲音,急切的點著頭,用眼神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