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青先生與竹先生臉上閃過一絲悽苦。
“不妨事。”前皇帝笑笑,將兩塊魚佩又輕輕置於我們腰間掛好:“只是這丫頭,這股子強言歡笑,死到臨頭還想著安慰別人的勁兒,有些像阿綠。三弟,將那套阿含經取出來送了她吧。那上面的東西,我一句都不愛看,治不了我的病!送給她,說不準她還能多陪羽白幾年。”
我哭笑不得。大叔,你太直接了吧,你沒見你兒子都要哭了嗎?
鳳羽白接過竹先生遞過來的經書,拉著我跪下:“綾羅,給父親磕頭。父親,羽白與綾羅擇日不如撞日,今日高堂親友皆在,就此成大禮了。”說完,嘴裡朗聲說著一二三叩首,帶著我恭敬磕了三個頭。
我心緒滿懷被他扶起來。從始至終面前三人不發一言。
“父親,綾羅身子不好,不易熬夜奔波,羽白帶她去禪房歇息一宿,明日一早便走。羽白心中有數,斷不亂了佛家清地。”
見我二人轉身欲走,身後一個別有深意的聲音傳來:“兒子,記住你父親現今的模樣。你若是想來,頂不濟再給你闢間屋子。咱們父子二人,也算有個伴兒。”
鳳羽白腳下一頓,拉著我的手緊了緊,頭也不回的說:“父皇放心,羽白受您多年教導,必不負國與家,不負天下人。”見他腳下生風,馬上要出了屋子,我心一定,抽出手來回身望著那三人,最後將目光定在青先生身上。
“綾羅?”鳳羽白輕輕叫我。
我置若罔聞,盯著青先生眼睛,一字一句咬準了音說:“阿碧不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青先生身體猛的一顫。
“你怎麼,你是、阿碧在哪兒?”竹先生急急問。
我深呼一口氣:“我來時,她還在大翼宮中。雖然現在大翼被北國攻下了,可我想……她說她把大翼當家。大翼不算大,找起來應該不難。還有,”我看著方寸大亂的青先生:“她這些年,一直化名為,阿青。”
72、秘道之困 。。。
禪房小得除了靠牆的一張床外;只餘一個人轉身的地兒。鳳羽白將屋裡唯一的椅子靠在床角;遞給我一杯茶;“喝口水早些睡;明日還要趕回去。”
見我笑而不語;他舉杯詢問的看著我。我又拿過一個杯子湊過去;“夫君;都拜過天地了;咱倆喝個交杯酒吧。”他抿嘴笑著配合的將胳膊繞過來;將一杯淡茶飲盡,我蹭著擠著又坐到他的腿上;“小白,咱倆說會兒話。”
“綾羅,你別急,我想是等登基後,再……”
“不說這個。你給我講講你爸媽的故事。你媽媽叫阿綠,是吧?”
“嗯。母親是兩位先生的師妹,一次偷偷溜出來玩兒的時候認識的父親。後來他們四人常在一起,就結拜了兄妹。父親最大,是以剛才兩位先生都叫他大哥……”
這又是一個長長的故事,只是那裡的主角,已是一個叫阿綠的女子,和一個叫鳳輕塵的皇子了。
我又想起那些個長長的夢,藥谷,阿青,阿碧,阿竹,阿綠。師父,師孃,舉岸瓊林,獨花秀木,鳳羽白……
一覺醒來,鳳羽白正俯身看著床上的我。我眨眨眼,他不會一夜沒睡吧?
出院門時大小和尚們正在後山練武,我們沒跟任何人告別,從山下領了馬又急著趕起路來。行至賞月園熬了一大鍋薑湯,等我喝完了落了汗,擦擦因戴面具而略有些癢的臉,兩人又跳進了未名湖。
湖水的刺骨冰冷讓我上下牙都打起冷戰來。心裡只一味給自己鼓氣,心裡深情的振臂高呼:You jump,I jump。
還是溫泉水好啊,我急匆匆的跟著鳳羽白在地道中前行,想著一會兒就能進溫水了,身上的哆嗦便好了些。
咦?鳳羽白放慢腳步,我覺察不對也探頭朝前看去,對啊,這不是地道嗎?怎麼還……越走越亮了呢?鳳羽白將我摟至身邊,又安慰般的拍拍我的肩,示意我跟他前行。
地道里火光晃動,應是有人點了火。過了那段潮溼的路,此時已到了乾爽的地下,火光中,一人背對我們而站,離得太遠了,看不清模樣,只見那人身邊數十盞燈火,將本就不太寬闊的地道照得連牆上土坯都一清二楚。
我們輕輕走近,那處是個轉彎,貼著牆站有十來個人,人人手中持有連駑,一雙雙眼睛緊盯住我們,隨著我們一步步走近,連駑的方向也跟著我們一路移動。當中那人轉過身來,淡淡一笑:“白弟弟,你來了。”
白弟弟?鳳青麟的姐姐,那個什麼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