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八日,古寨縣。接近午時的時候,地處縣城丁字路口的縣公堊安局走出來一群警堊服鋥亮的警堊察,三三兩兩小敘著,出了縣局大門,有的步行回家,有的走向自己的私車,縣刑偵大隊隊長袁亮和同事揮手別,剛準備跨過路回家時,一輛白色的現代嘎聲剎在他身側,嚇了他一跳。
一看這車,袁亮見到死不招認的嫌疑人一樣,又氣又無奈。
車玻璃一下,看到人時,袁亮又不得不勉強擠出點笑容來了,問候了句:“風少,又怎麼啦”
“哥,請你吃飯。”
李逸風親熱地道。
“你嫂子她在家呢。”
袁亮道,不料風少請客可不客氣,後面車門嘭嘭一開,兩位身著警堊服的小夥一左一右挾著,直請到副駕上,給隊長關好門,再嘿嘿給個傻笑。袁亮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風少,咱們拋頭露面影響不好,要不上我家吃去。”
袁亮道,實在不想和李逸風一桌吃飯。
“家裡有什麼吃的新開的大骨頭不錯,咱嚐嚐去。”
李逸風駕著車,討好似地一笑。
“下午還開會呢。”
袁亮又道,為難得厲害。
“開會有什麼意思,和去桑拿沒啥區別嗯,領堊導說了要大力、大力要深入、深入要兩手抓,還都要硬整來整去還不就那兩下子”李逸風高度總結道,後面的鄉警聽得哧哧直笑,袁亮閉上嘴了,不說了。
自打狗少進入公堊安系統就是一個笑話,這個笑話隨著盜竊耕牛案子成了一個神話,不過此時看來,傳言還是有虛,他現這傢伙在鄉下修煉兩年根本沒什麼變化,真要找變化,估計是變得比以前更沒底線了
但凡這種官二代,普通人都保持著不走近也不疏遠的心態,袁亮就是如此,別看人家不咋地,可有個好爹,說不定那天就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了。這段時間不正巴著破件大案提拔提拔麼。
縣城不大,幾分鐘功夫,車泊在大骨頭飯店門口,下車李逸風請著袁亮上座,親自斟茶倒水,袁亮笑著問:“風少,您這麼客氣要幹嘛呢”
“還不就那案子的事”李逸風不好意思地道。
問及這事,袁亮暗笑了,破案大會戰的浪潮可波及不到這個小縣城,縣局不是應景了個檔案,排了數件沉沒多年的舊案,有點起碼警務常識都知道,走這條路還不如多準備點錢走後門呢。可偏偏有點揭榜了,還全部兜起來了,此事已經成了縣局哄傳一時的笑話。
說實話,袁亮也有看笑話的心思,很正色地道:“沒問題呀,我們縣隊全力支援。”
“那謝謝了啊我就問問,這該怎麼開始呢”李逸風愕然道,看樣是真不知道。
這句話把袁亮問愣了,想當然地說道:“還能怎麼開始,看案卷、找線索、尋訪知情人。”
“不會呀。”
李逸風誠實地來了句。
袁亮噗聲笑了,風少之所以還沒有被人厭惡,就是因為還有點小孩心性,骨子裡不壞,看這樣是真不會,他提醒著道:“這事得請教你們所長呀,他是高手,放著現成的不用,你找我有什麼用你們所長可是出了名的神探,藏那麼深的偷牛賊都被他挖出來了。”
不說還好,一說李逸風臉上的難色更重,袁亮瞅著不對勁,好奇地問著怎麼了,李逸風半囁喃著,兩位鄉警咬著下嘴唇憋著,好容易才說出來:“我們所長不來。”
“哎這才叫高手。”
袁亮釋然一聲,感慨道。
此時菜上來了,話斷了,李逸風這好吃好喝的貨色連酒也忘了,拿著筷子卻是無心下手,異樣地問著已經自顧自吃著的袁亮道著:“袁哥,啥意思,怎麼不來就是高手。”
“這意思就是啊,高手一看,就知道這案子沒戲。”
袁亮道,其實不用高手看,誰看也沒戲,他瞅著傻的仨人,解釋道著:“省裡自上而下,搞得破案大會戰,主要是清理歷年的舊案、積案,還有部裡明文規定必破的命案,咱們縣裡掛上號的七例案子,最短的八年,一例強姦殺人案,拋屍在河裡,兩週後才現,起碼的dna都沒提取到最長的一例,那案子不用破,不過嫌疑人已經潛逃十八年多了,歷年來已經換了多少任局長、副局長還有刑堊警隊長了,但凡有一點可能,誰不想抓住兇手可現實條件上,有些根本不可能抓到啊。”
“有那麼難”李逸風愣著看袁亮,那麼為難的表情,他覺得有點誇大了。
“風少,你可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