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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部分

嘆了口氣,眉間閃過一絲可惜之色,緩緩說道:“其實也不怕你知曉,我已經上了摺子勸說陛下放棄這個念頭,只是沒有效果。”

“您讓我也上摺子?”範閒看著他。

薛清微嘲說道:“您和太子爺是什麼關係,誰都清楚,老夫不至於如此愚蠢。”

停頓了片刻,他輕聲說道:“陛下心意已定,我們這些做臣子只好依章辦事…”說到此處,薛清又停了一下,似乎心中也很疑惑,明明太子這兩年漸漸成長,頗有篤誠之風,各方面都進益不少,為什麼陛下卻要忽然廢儲,只是他隱約猜到肯定是皇族內部出了問題,當著範閒這個皇族私生子地面,他斷不會將疑惑宣諸於口。

範閒想了會兒後問道:“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江南一地,肯定就你我兩人知道。”薛清說道:“不過我相信七路總督都已經接到了陛下的密旨,就看大傢什麼時候上了。”

範閒心中冷笑一聲,皇帝也真夠狠地,甚至狠的有些糊塗了,太子一年間表現優良,此次遠赴南詔不止沒有出什麼差錯,反而贏得朝中上下交口稱讚,想必皇帝想廢儲,要找藉口太難…竟然用起了地方包圍中央的戰術。

只是七路總督雖然說話極有力量,但畢竟是臣子,誰敢領著頭去做這件事情?就算是陛下地密旨所令,可是七個總督也不是蠢貨,想必不會相信自己參合到皇位之爭中,將來還有什麼好下場。

薛清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緩緩說道:“本督,想必是第一個上書進諫陛下廢儲地官員。”

範閒一怔,靜靜望著薛清的雙眼,他知道此人是皇帝的死忠,但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死忠到了如此程度。

“理由呢?”他皺著眉頭,提醒對方。

薛清微微一笑,看著範閒:“這便是我今日請大人來的原因…陛下地意思很清楚,八處應該動起來了。”

範閒此時已經坐回了椅子上,微微偏頭出神,要廢儲,自然是要用監察院八處打頭,當年太子畢竟有不少不怎麼好看地把柄落在了內廷與監察院的手中,再加上江南明家官司關於嫡長子天然繼承權的戰鬥,這件事情不論從哪個方面看皇帝要廢太子,自己應該就是那個馬前弈。

他地面色很平靜,看不出內心的激盪,半晌後說道:“地方是地方,京都是京都,如果僅僅是這些動作…朝中的反噬會極大,門下中書那幾位大學士可不會眼睜睜看著太子無過被廢。”

他說的是事實,文臣們一心為慶國,求的便是平穩,對於皇帝這個看似荒唐的舉措,當然會大力反對,只怕朝堂之上不知又要響起多少杖聲。

“尤其是監察院不能出面。”範閒低著頭說道:“我不方便出面,監察院是特務機構,我和太子向來不和,有些話從我的嘴裡說出來…只會起反效果。”

“你的話有道理,我會向陛下稟報。”薛清想了想後說道:“有件事情陛下讓我通知你,再過些時日陛下會去祭天。”

範閒今日再覺驚訝,皺眉許久,才緩緩品出味道,慶國雖然鬼神之道無法盛行,不像北齊的天一道那般深入人心,但對於虛無縹緲地神廟依然無比敬仰,如果皇帝老子真能搞出什麼天啟來…

對太子的典論攻勢在前,七大路總督上書在後,再覓些臣子出來指責太子失德,不堪繼國,最後皇帝左右為難,親赴大廟祭天,承天之命,廢儲。

嗯,好荒誕的戲碼,好無聊的把戲。

範閒搖了搖頭,問道:“什麼時候?”

“一個月後。”

第一百零四章 君之賤(上)

太子與範閒從血緣上來說是兄弟,二者之間並沒有不可化解的仇恨,那些終究是長輩們的事情。太子也曾經向範閒表示過和解的意願,只是範閒不可能相信而已,最關鍵的是,範閒清楚,太子沒有足夠的力量和強大的心神來打倒自己。

所以範閒這半年來的所有行動,最大的目標其實是長公主,沒有想到皇帝最後只是將其幽禁,卻要趕在前頭將太子廢掉,這個事實讓範閒琢磨許久,總覺得在順序上有些問題,以皇帝老子這多年來在天下角鬥場中的浸淫,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才是。

不管順序有沒有錯誤,廢儲之事在慶國的朝野上下,終究是轟轟烈烈地展開了。轟轟烈烈這個詞也許用的並不準確,所謂風起於萍末,歷史上任何一件大事,在開頭的時候,或許都只是官場上一些不起眼的風聲。

在數月之前,東宮失火。太子往南詔。這已經就是風聲。

而當監察院地八處扔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