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弱了湘軍的力量。這其實就是前代推恩之計的翻版。”
曾國藩靜靜地聽著,臉上無絲毫表情,心裡在稱讚趙烈文的見事之明。
楊國棟也點頭表示贊同:“惠甫之言很有道理。左宗棠這人雖然才高八斗,器量卻不開闊。據卑職所知,他先前便不大服中堂,今後會更仗著朝廷破格禮遇而有恃無恐。說不定,朝廷欲以左宗棠來牽制大人。”
曾國藩仍聽著,不做聲。彭壽頤也同意趙、楊的分析。他說:“說不定還有幾個總督封。比如李少荃這一年來在江蘇軍事進展順利,朝廷亦很可能封他一個總督,將他和淮軍由從屬於大人的地位,提到與大人一樣高,那時湘軍、楚軍、淮軍三足鼎立、互不能制約,朝廷就可以此制彼,分而治之。”
曾國藩聽到這裡,出了一身冷汗。幕僚們的分析是極有道理的,幫助他更加清楚地看出了朝廷擢升左宗棠為閩督一事的用心,他由此而更加惦念金陵城下的弟弟:倘若李鴻章、左宗棠很快將蘇南、浙江收復了,老九的局面就難堪了。忽然,後院傳來一陣悲愴欲絕的號哭聲。
“大人,春燕她,她過了。”春燕的哥哥腫著兩隻爛桃子似的眼睛進來,對曾國藩說。
曾國藩怔怔地聽著,一股鬱氣衝塞胸口,他真想大喊一聲“春燕”,哭著奔向內室,但他理智地控制了。“知道了,你去吧!”他緩慢地邊說邊站起,正要轉身走出簽押房,又坐下來,對趙烈文說:“過幾天康福會從贛北返回安慶,你準備一下,待康福一到,就和他一起到金陵去協助老九。老九身邊缺人,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