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應該不會再發生意外或者是誤會。”
“哦,不知陛下意欲遣何人往之?”伯顏貼木兒不由得眉頭一跳,笑呵呵地問道。
“朕的身邊,留下來的,還真沒有幾個拿得出手的人物。”朱祁鎮摸了摸鼻尖笑道:“袁彬乃是朕之心腹,卻不過是一區區錦衣衛校尉,那哈銘亦不過是一通事罷了,嗯,朕這裡,倒是有個人選。”
“哦,還請陛下明示。”也先看了伯顏貼木兒一眼,旋及笑道。
“朕的身邊,因為一些戰俘不願歸明,留了下來,其中就有一個百戶,叫高贇,為人頗為忠厚,且朕仔細問了,他與楊洪兩家有舊,所以,若遣其往之,就算是不能把事情辦成,也能保性命無憂。”
“哦?高贇……”也先摸著頷下長鬚,眯起的兩眼裡精光乍現,似乎是在腦海裡邊回憶這是何等人物。
倒是那伯顏貼木兒幾乎不假思索地便答了出來。“那高贇本就是大明邊軍的一名百戶,後為我大軍所敗被擒,與那些木土堡的戰俘關押在一塊,前此日子遣散之時,執意留於陛下左右侍候,倒是個實誠人。”
“呵呵,想不到平章大人對朕身邊之事瞭若指掌,著實佩服。”朱祁鎮皮笑肉不笑地暗諷道。
伯顏貼木兒淡淡一笑,並不作惱,又續道:“兄長,小弟以為,以一百戶為使,的確是太過失了陛下的天威與身份。”
“哦,二弟有何良策?”也先雙眉一挑,掃了那朱祁鎮一眼之後向伯顏貼木兒相詢道。
“弟曾聽聞,大明天子之使,多以文臣持節,亦有宦官持節之事,不知下臣所言可有差池?”伯顏貼木兒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朱祁鎮的身上。
第六十七章 也先喜,伯顏疑
“奴婢參見淮王殿下,平章大人。”喜寧邁步入廳,看到了朱祁鎮冷冷的目光正盯著自己,不由得暗暗打了個寒戰,不過旋及又大起了膽子,徑直步入了廳中,向著那也先兄弟二人拜下。
“陛下乃是大明的天子,喜寧你為何不拜?”看到那喜寧向兩人行禮之後便已然起身,也先撫著頷下長鬚笑眯眯地道。
最擅察言觀色的喜寧眼珠子賊兮兮地轉了一圈,一臉正色地道:“陛下乃是大明的天子,雖是奴婢的舊主,而奴婢如今乃是瓦剌人,侍奉的是淮王殿下,是殿下的奴才,自當向自己的主子行禮,而非外人。”
“好你個奴才,居然當著陛下的面如此無禮,該打!還不向陛下賠罪?”也先聽完,不禁放聲大笑起來,良久方自止住了笑聲,一臉嗔意地責備道。
“是,奴婢失禮了,望陛下不要怪罪。”喜寧轉過了頭來,看也不看朱祁鎮,僅僅只是拱手為禮,便束手退到了那也先的身後,彷彿那裡才是他該在的位置。
“喜寧啊,本王這裡有一件難事,想聽一聽你的意見。”也先拍了拍自己那肥得快要冒油的肚子,眯起了眼睛道。
“王爺您儘管吩咐就是。”
也先呵呵一笑,便將方才朱祁鎮所言娓娓道來,未了,還加上了一句:“聽聞大明常有宦官為天子使節,所以,孤想聽一聽你的意見。”
“這……”喜寧不由得一愣,隱蔽地掃了那面無表情的朱祁鎮一眼,心裡邊暗暗盤算起來,臉上卻仍舊滿是討好謙卑的笑容,那雙窄眼,幾乎被擠成了只能扎進針尖的細縫。“奴婢是王爺的奴才,還請王爺做主。”
也先頗為受用地點了點頭笑道:“唔,雖說是的孤的奴才,不過,你幫了孤不少,此事,孤也不知道該不該遣你前往,所以,想聽一聽你自己的意見。”
廳中陷入了靜寂之中,朱祁鎮端著茶碗,慢條斯理地抿著那碗奶茶,旁邊,伯顏貼木兒的雙眉越鎖越深,似乎有些什麼大難題困擾著這位瓦剌智囊。
喜寧怎麼盤算,都沒有發現在這裡邊有什麼對他不利之舉,至少,他才是出使大明邊鎮的正使,再說了,遣五百瓦剌精兵護衛,再不濟,也能從容退走,至於那位什麼高百戶,這等區區邊軍百戶不過是個老粗,如今天子身邊,最讓他忌憚的,不過是袁彬一人而已。
其他的人,喜寧還真沒覺得有誰是自己的對手。對於喜寧來說,他內心並沒有明晰的善惡忠奸,作為一個遭受過巨大身體痛楚的缺憾人,他對權勢富貴有著遠勝於常人的渴求。
在大明的皇宮內,他不過是個人儘可欺的奴才,卑躬屈膝,畢恭畢敬,出了宮,依舊是常人眼中的殘廢,側目之中盡是暗藏的鄙夷。
然而,這不是男人的男人卻也有著自己的雄心壯志,他的內心也有著自己的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