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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不是天色將晚的下午!

這個可怕的認知讓韓越剎那間心臟都幾乎停跳了,然而緊接著,更多細節上的懷疑一股腦湧進他的大腦:當他把豆漿端給楚慈的時候,一貫對他不假辭色寡言少語的楚慈竟然要求他“陪我躺一會兒”,而按理說已經睡了好幾個小時,精神十分旺盛的韓越,竟然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後來的事情韓越的記憶更加清楚:當他醒來的時候接到了韓強的簡訊,然而事實上韓強應該已經被殺了,發簡訊的另有其人。發簡訊的人是誰姑且不論,在接到那條簡訊的時候他看了手機時間,是晚上十點多。

他真的有可能在早上十點鐘醒來的情況下,很快再一次墜入睡眠,並一覺睡到晚上十點多嗎?

身為一個過了十幾年軍隊生活、作息習慣已經刻到骨子裡了的職業軍人,他真的有可能因為一個晚上的放縱,生物鐘就被打亂到這種程度嗎?

韓越在腦海中下意識的否決了這種可能。

但是,如果他第一次醒來的時間並不是早上十點,而是天色將晚的下午四五點,那麼一切就有解釋了。

他從窗外看到的暗淡的天色,其實並不是將要下雨的表示,而是因為天色本來就已經這麼晚了;而他第二次墜入睡眠的時間根本沒有十二個小時之多,僅僅只是從下午五六點持續到晚上十點多而已。

這麼解釋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

為了達到這個效果,楚慈可能在早上調整了時鐘時間,給韓越造成一種早上十點鐘他還在家的錯覺。實際上當時已經下午四五點了,楚慈早上出門去做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韓越顫抖的摸出手機,一下下按出楚慈的號碼,卻始終按不下那個綠色的通話鍵。

他想聽楚慈說不,想聽他發怒的質問自己怎麼可以懷疑到他身上,甚至想聽楚慈不屑一顧的哼笑一聲,然後懶洋洋的反問他:你覺得有可能嗎?

只要楚慈說一個不字,哪怕他什麼都不解釋、什麼理由都不給,韓越也願意鐵板釘釘的相信他!

……然而當韓越這麼渴望著的時候,他心裡也有一個清醒而可怕的聲音,始終冷酷的提醒著他——如果打了這個電話,血淋淋的真相可能會把他瞬間活生生撕裂。

因為楚慈不會否認的。

他就是那種,做了事情不會主動承認,但是如果被人發現了,他也不會隱瞞的人。

韓越想起很久以前他剛把楚慈弄上手的時候,整天看著他,越瞧越喜歡,恨不得把他咬在嘴裡吃下肚去。但是看到他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又恨得牙直癢癢,總忍不住做一些明知道會讓楚慈痛苦難受,卻仍然忍不住要去做的事情。

他曾經把楚慈銬在床頭上,也不准他穿衣服,等到他終於熬不住開口求了才把他放下來。也曾經把楚慈帶出去跟哥兒們炫耀,但是炫耀到中途又醋火中燒,當眾親吻他對他動手動腳。

有時候他看見楚慈那麼難堪、那麼痛苦的樣子,心裡都覺得有點懊悔,但是事情已經做了,傷害已經造成了,就算再懊悔也無法改變。他每次都安慰自己要不以後對他好一點,反正時間還長,一輩子那麼久,以後總有機會彌補回來。然而到今天他才恍然發現,原來他早已永遠失去了彌補的機會。

他這一生只給楚慈帶來了完全的痛苦,全然沒有半點解脫。

最後楚慈還給他的,就是這血淋淋刻骨銘心的喪親之痛。

韓越拼命咬著自己的手,直到手背都被咬得血肉模糊,才能勉強控制自己不發出沙啞的痛哭。

天色漸漸暗下來,他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子裡,突然手機響了起來,在靜寂的客廳裡格外清晰。

“喂,韓越!是我啊高良慶。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我們已經掌握到裴志的行蹤了,他明天肯定會去參加你家老爺子的壽筵,到時候你可以直接面對面的審……喂,你在聽嗎?韓越?韓越你怎麼了?”

聽到壽筵兩個字的時候韓越動了一下,模糊間想起他曾經很期待這次壽筵,因為韓老司令告訴他楚慈也會來。

當時他是多麼喜悅,簡直無法按捺心裡焦躁的渴望,這麼大的人了,卻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每天板著手指數日子,恨不得時間一下子跳到壽筵當天。

“……喂,韓越你還在聽嗎?你怎麼了?”高良慶頓了頓,敏感的問:“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有什麼線索趕緊跟我說一聲!”

韓越嘴巴張了張,半晌才沙啞著聲音,低聲說:“……不,沒有。”

“啊?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