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格,她不會容忍她的兒子找一個農村的媳婦。而一凡,從小又是個聽話的孩子,咱們都瞭解他,他還不會叛逆到跟家庭決裂那個程度。所以,我擔心的倒是,一凡的心裡沒有欣蕊,他只把欣蕊當妹妹,這個是難辦的。
宋美秋說,那好辦,大男大女的,往洞房裡一送,一個被窩裡睡著,幾天兒就好了,什麼心裡有沒有的。他們從小又有那麼好的基礎,我就不相信沒有一點感情?
慕容言擔憂地說,但願是這樣。可是就怕不是你說的那回事啊。
宋美秋說,這事只有指望黃怡了,只要她能頂住,讓一凡跟那個農村丫頭斷了,然後,乾脆就找個日子,讓欣蕊跟他把婚事辦了,就放心了。
慕容言說,你還真來急的了,先別說現在結婚太早了,那考大學怎麼辦?
宋美秋說,我們同事,孩子都結婚一年了,小兩口還一起復習呢。聽說還有有了孩子也想考的呢。
慕容言嘆了口氣。
宋美秋說,哎,你從來不嘆氣的,這是頭一回啊。
慕容言說,你想不到我嘆氣是為什麼。我是在為清水河那個林草花嘆氣。還有,難得這一對青年,好過這麼一次,倒是令人惋惜啊。
戀曲1976 十九(6)
宋美秋說,沒辦法,只能委屈那姑娘了。都說愛情是自私的,我這個當媽的,為自己女兒,也是自私的。
夫妻倆入睡的時候,天也快亮了。
電話鈴突然響起的時候,宋美秋正在夢鄉里。她夢見她揹著欣蕊在跑,可是跑不動,手腳好像都被綁住了。她使勁一掙,背上的欣蕊掉下來了,她叫了一聲,就聽見電話鈴在響。
慕容言起身接了電話,神情嚴肅地聽了一下,就丟了電話喊,美秋!快起來,去醫院!
宋美秋還沒醒透,聽到慕容言喊她,一下子坐起來,說,今天星期天,我不當班的,是不是有難產手術啊?
宋美秋是省醫院的婦產科大夫,醫術不錯,星期天加班手術也是常有的事。
慕容言邊穿衣服邊說,不是,是黃怡。一凡早上離家,去了清水河,黃怡心臟病犯了,老楚已經叫了你們院的救護車。快點。
宋美秋“啊”了一聲,就手忙腳亂地穿衣服。
慕容言敲了敲欣蕊的房門,叫了聲,欣蕊,快起來,你去辦個事。
慕容欣蕊也是剛剛睡著,聽到爸爸叫,起來開了房門,看到父母兩個人著急的樣子,說怎麼了?你們去幹什麼?
慕容言說,聽著,快洗把臉,精神一下,然後騎上車子,去長途客運站,看看一凡走沒走,好好找一找,他坐的是去清源縣的車。要是沒走,就把他拉回來,你黃姨心臟病犯了,現在去搶救。聽明白了?
欣蕊聽了這話,早驚醒了。她點著頭說,好好,我去找。
宋美秋臨出門時,喊了聲,慢點騎啊,注意安全。
欣蕊長了這麼大,從來沒有把腳踏車騎得這麼快過。好在早期天的早上,路上沒有什麼人。拐進長途客運站那條街的時候,她後背出的汗已經把襯衣溼透了。
快到車站的時候,她在心裡默禱著,希望楚一凡坐的車不要走。雖然她昨晚聽了楚一凡說的愛上了林草花的話,有點失落,也有點委屈,可是她卻不生氣,想生氣也生不起來。這個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楚一凡,不想和她做夫妻,那就不做,就做兄妹也不錯,沒準做了夫妻,還不如做兄妹呢。她昨晚就是這樣想著,安慰著自己,才入睡的。騎在路上的時候,她甚至還有些感謝爸爸安排她這樣一個任務,這樣的見面,總還有過硬的藉口。要不然,她還不知以後再見面時該怎麼面對楚一凡。同時,她的心裡也有一個秘密,不能說的秘密,那就是,她覺著自己是越來越願意見到楚一凡了。
她回想了一下,這是從他們一起復習的時候開始的,或者是從他去年秋天從清水河一回來就開始的。小的時候,經常見面,倒是沒有這樣的感覺。可是自從一起復習,這個感覺一下子就冒了出來。自小就受著傳統教育的欣蕊,內心裡本不是那麼浪漫和激情,可是畢竟是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而且還守著那麼優秀的一個青年,她的這種感覺就是很自然的事了。可是這個楚一凡,這個和她一起成長了快二十年的楚一凡,昨晚卻那樣堅決地說出了他愛的是那個叫林草花的姑娘,一點都不顧及她慕容欣蕊的感受,還說要一輩子拿她當妹妹。所以欣蕊既失落又委屈。早上在睡夢裡被叫醒,她又突然聽到他去了清水河的訊息,她的心情就更加複雜。她知道楚一凡這是要去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