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雨點細密下竟看不真切只覺身形那般熟悉,她心猛然一提,怔愣過後旋身便往門外跑去。
待她一路跑下樓,推門跑進院子,大雨如注,她卻怔在雨中。
合歡樹下果然站著一人,聽她下來抬眼看去,卻一瞬眼瞳一縮,一躍到她近前攬住她肩將雨擋住,陸茉幽眉尖一蹙伸手去推,卻被他死死鉗住,他笑:
“失望了,是嗎?”
隨即不顧她掙扎,邁步攜著往屋簷下走去,而剛一走進,他便立時君子的放手,退了一步。
“姑娘?”
聽到聲響追出的白萍一看門外境況,一驚住口,半晌後方才怯懦行禮:
“十殿下。”
簡瑄一揮手,白萍驚疑不定看向陸茉幽,陸茉幽垂眼點頭,她遲疑退回了屋內。簡瑄負手而立只是看雨,他髮絲溼透沾在頸間,連衣裳也都盡溼,分明狼狽至極的模樣,卻偏偏給人一種泰然自若的感覺。陸茉幽臉色愈發難看,她一味迴避,卻不曾想在這樣大雨的清晨被他闖入院子。
靜默良久,簡瑄忽而一笑:
“本宮說過,你早晚會知道,只是沒想到竟然會這樣快。”
他似乎甚為愉悅,陸茉幽身子一僵,卻仍舊抿唇一言不發。
“後日皇后宮中小宴,到時本宮來接你。”
簡瑄忽而張口,陸茉幽狠狠一怔。
“臣女不會去。”
“哦,那你還能找誰去問你心中的疑惑?”
他淡淡回了一句,陸茉幽霎時緊緊攥住袖袍,她確然沒人可問,可她卻知道此事絕不可行。哪怕她再想知道,可即便拋下自己心意不提,從前種種但凡她和簡瑄有上一星半點瓜葛都會令簡辭那般忌諱,她哪怕永遠都不知道那些事情,也決計不能和他走在一起。
“臣女不會去。”
簡瑄一笑,回頭看她:
“這不是邀約,是本宮的命令。你若服從的好,作為賞賜,本宮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若不然……”
他一頓,溫潤目光中竟生出幾絲同簡辭一般的戾色:
“老十一現下未必能□□幫你。”
陸茉幽心底狠狠一沉,這句話,深深戳進她心裡。
她自然知道,簡辭現在不會幫她。而陸家同江家的恩怨即便已然明瞭,但若簡瑄不願放手,她又怎樣招架?
簡瑄未再等她回話,她頓住的功夫他便邁步投入雨中,一個縱躍自念心閣消失不見。
大雨下,草木簇簇而動。
近乎兩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愁腸百結不知如何應對,可這兩日中她分明心事重重,但夜間卻總能安穩沉睡直到天明,連身子都極快的好了起來,氣色也終於顯出紅潤。
簡辭仍舊沒來過,她雖害怕睡著了錯過,可那窗子卻是從未開啟過。
她心頭苦笑,在這一日的酉時,十皇子府的馬車果然還是到了。
她無法忤逆,卻又升起一股奇異的期盼,宮中小宴,鳳儀宮,簡瑄若會去,簡辭必然也會去,如同飲鴆止渴,她既怕,卻又想要見到他。
及至馬車到了宮門外,簡瑄竟站在那裡親迎她,更是揮退了僕婢,親自扶她下了馬車,她牴觸且心神慌亂,近乎倉皇的下了馬車便急急推開他手,隨在他身後便一路往鳳儀宮去。
原來,竟是家宴。
已然婚配的皇子都攜著皇子妃而來,尚未婚配的皇子盡是獨自前來,故而當陸茉幽踏入鳳儀宮時,一霎時間所有目光都聚攏在了她身上,連帶皇后一瞬的錯愕後,也露出一絲瞭然的笑意。
陸茉幽霎時面容慘白,可簡瑄卻只淡淡一笑,在行禮過後那手極為君子的虛扶在她臂上,便將生硬的她引到了自己的位置,皇后即刻著人添了座椅,陸茉幽目光一掃,在簡瑄下首位上尚空著的桌旁,卻分明擺著兩把椅子。
她怔住,頓時了悟,心不期然狠狠一疼。
只是她怔忪間,簡瑄輕拽她袖袍令她坐下,而她方一坐下,便聽到簡瑄淡淡的招呼聲:
“老十一來了。”
陸茉幽霎時僵住,一雙手在覆在膝上死死攥住裙裾,卻死也不敢抬頭,她聽到簡辭同樣近乎淡漠的虛應一聲,行禮過後便向著她這邊走來。
而此時,簡瑄卻略是靠了過來,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淡淡道:
“我不是要他看你和我在一起,而是要你看,看他和顧瑾在一起。抬頭。”
然而她終究沒有抬頭,卻忽而聽到九皇子在對面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