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可掬地道:“朋友罵得好,衝著這幾句乍聽起來頗為豪邁的活兒,小可也得留你個全屍。”
話鋒微頓,劍眉微軒地又道:“高人也好,畏首畏尾之輩也好,小可全不在意,朋友不必相激,至於驚人絕學,超人膽量,小可兩者俱無,僅有的只不過是些降魔捉妖,打狗趕牛的小玩意兒,此時言之過早,屆時爾等不妨試試。”
“朋友不必徒逞口舌之利,是漢子何妨請過來一趟。”
柳不肖朗笑一聲說道:“觀朋友年歲不過三四十歲,怎地如此健忘?小可適才已經說過,此時不擬過河,同時就憑二位朋友也不見得能請得動小可,說一句朋友不太願意聽的話,朋友爾等三人實在不配與小可言戰。”
顯然,對岸三人在口舌上是鬥不過這位美書生。
柳不肖幾句話兒已把身後數丈外的徐振飛祖孫二人聽得暗暗大呼痛快不已。
悄姑娘笑容滿面,一張小嘴兒,再也合不攏,一雙深情款款的流波妙目,更是凝注柳不肖俊朗挺拔,如臨風玉樹的身形上霎也不霎一下。
柳不肖話聲甫落,對岸黑衣中年漢子即與身旁二人一陣交頭接耳,片刻之後,揚聲說道:“朋友,你我不必在口舌之上極費時間地空自遙鬥,殺我六居民,這筆帳依你之見,咱們怎麼演算法?”
柳不肖“哦”地一聲說道:“怎麼?小可只殺爾等六人便要算帳,那麼請問,三年來上百條善良漁民的性命,這筆血帳又如何算呢?”
話鋒微頓,倏地劍眉雙挑,目射神光地沉聲說道:“爾等以為少爺有那麼多閒功失與爾等鬥口?少爺正事尚多,再問爾等一句,爾等之中可有‘二龍莊’莊主在內?”
“朋友欲找本座莊主做甚?”
“找他出來,少爺有話問他。”
對岸黑衣中年漢子倏地一聲狂笑,說道:“本莊莊主日理萬機,尊崇無比,豈是朋友你這等人所能見得?有話只管衝著在下兄弟說好啦。”
柳不肖冷哼一聲,說道:“即連爾等那所謂莊主,少爺也是出於無奈,方始找他答話,爾等就更不必談啦。”
黑衣中年漢子怪笑說道:“那麼就不必談了,朋友如不願屈駕渡河,就等著與‘百家村’上百戶人家一同授首吧。”
說完,領著身邊二人,轉身便欲離去。
“站住!”柳不肖突然一聲怒喝,聲似晴天霹靂,震得河水微波盪漾,徐振飛祖孫耳際嗡嗡作響。
對岸二人倏然轉身,居中黑衣漢子冷笑說道:“怎麼?
朋友還有何指教?”
柳不肖冷冷一笑,說道:“指教不敢當,少爺有一事教爾等知道……”
微微一頓,沉聲接過:“回莊傳話爾等莊主,就說三日後,柳不肖親來拜莊,順便一清三年來一筆血債,囑他好好預備了。”
黑衣漢子怪笑說道:“我道是什麼驚人大事,原來不過這等雞毛蒜皮之事,不妨,這件事在下可以做得主……”
“爾是何人?”柳不肖冷冷問道。
“‘二龍莊’總護衛,‘百臂殃神’字文俊。”
“好個總護衛,‘百臂殃神’!三日後少爺準要爾改為‘無臂小鬼’。”柳不肖冷冷一笑,甚為不屑地道:“好!衝著爾那‘總護衛’三字,這件事咱們一言為定,三日後柳不肖當親來拜莊,言盡於此,告辭。”話聲一落,轉身大步走回。
“朋友且慢!”黑衣漢子突然揚起一聲呼喝。
柳不肖聞聲駐步,轉過身形,冷冷問道:“總護衛喚回在下有何教育?”
宇文俊一笑說道:“不敢,在下心血來潮,突然想起一事,欲請教一下柳朋友有無異議。”
柳不肖聞言一怔,挑眉說道:“宇文朋友有何教言,但說無妨,柳不肖先要聽聽,方能給予宇文朋友一個滿意答覆。”
宇文俊一笑說道:“擇日不如撞日,三日之約太以過長,宇文俊不耐久等,柳朋友何妨即時渡河,也好讓‘二龍莊’上下領教一下柳朋友驚人絕學?”
柳不肖突然仰首一聲震天長笑,笑聲一落,目射神光,劍眉連軒地朗聲說道:“宇文朋友快人快語,柳不肖佩服得緊。”
語鋒微頓,冷冷一笑,揚聲又道:“在下本欲以上天好生之德,讓爾等在世上多苟活兩天,不想爾等卻欲早會閻羅,‘閻王註定三更死,不能留命到五更’之語,委實不差,好!
柳不肖即刻如命渡河,字文朋友請稍等片刻。”
話聲一落,轉過身形,大步向徐振飛祖孫二人立身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