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部分

會立刻嘴對嘴地送到這隻小雞仔口邊。於是這隻剛才還垂頭喪氣的雞寶寶馬上變得神氣十足起來,然後歡快地扇動起小翅膀又忙著追趕別的小雞去了。

也許是因為父親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那隻老母雞的緣故,於是,我也越發好奇地把目光投向了它。

很顯然,這隻母雞決不會想到有人正對它關注,仍是不緊不慢地低著頭找食,抬起頭望望它的孩子。

由於看它們的時間太久了,母親那薄弱的身體最終也沒能支撐住要倒下來的父親,直到夜幕降臨,掌燈時分,我看到父親還一直在床上躺著。

這天的飯桌上,母親破例為父親的酒杯裡多加了一點酒。但是,父親卻沒有像往常那樣一口氣把酒喝乾,而是用雙手託著捧到母親面前說:“這麼多年我都是一個人喝酒,從沒想過讓你也斟一杯。來!今天這杯酒你把它一口氣喝乾,也算是彌補一點我的過失吧。”

現在回想起來,這件事的確對我的觸動很大。母親是在父親過世以後的第二年死去的,我至今清楚地記得她死去時的樣子,眼沒合上,嘴也沒合上,一隻手緊攥著我的胳膊,另一隻手無力地耷拉在床沿上。

父親走了,母親就這樣也走了。父愛母愛就這樣永遠地去了。

人生如夢……

也許我真得不該很快就醒過來。也許我的母親很快就能在我的夢中出現:為我蓋被子,為我燒茶水,為我下廚做醒酒的湯。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是在朋友家的客房裡,腳上的鞋子也不知讓他脫到哪裡去了,低頭去找拖鞋也沒有一雙,只好打著赤腳坐在床上傻愣。我想:朋友反正是一個離過婚的人,即使我做回醉鬼睡在這裡也不會遭女主人的白眼。

聽聲音屋裡好像沒有一點動靜,大概朋友也吃多了酒早已睡下。於是我下了床,赤著腳,貓一樣悄無聲息地去客廳找水喝,因為我知道涼水杯裡有涼開水,就放在客廳的茶几上,何況又是駕輕就熟,即使不開燈閉著眼睛我也能摸到該摸的地方。

走過朋友的睡房就是客廳,去客廳必須得經過朋友的睡房。否則就不會發生以下的事。鬼知道我是怎樣想留意朋友是否也像我一樣有喝水的必要,鬼知道我為什麼要立住腳跟聽一下——“礙…哎呀……喔……你輕點嘛……”一個女人聲音。

(一個熟悉的聲音)

“噓——!”朋友輕言道:“小聲點,不要被他聽到。知道嗎?我是在讓你領略一下什麼是強者風範。”

“行了,別吹啦,這方面他比你強。”

原來,朋友也有這樣或那樣的女人。原來,男人都離不開女人。

然而,最讓我驚詫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那女人的聲音太熟悉了!

於是,為了這個“熟悉”,我想暫時躲在客廳裡多呆一會。一是借用這個有利的地形,單等那女人出來後好看個究竟,二是這時候我已經渴得口乾舌燥,非需要那涼開水滋潤滋潤不可。

只不過是一會兒工夫,當我守在客廳裡喝足了水,還沒有等得心焦的時候,那個我“熟悉”聲音的女人終於從我朋友的睡房裡出來了。

“××”她在叫我的名字,“酒醒了沒有,我來接你了。”

你聽,她說她來“接”我了。

這個我“熟悉”聲音的女人。

這個剛剛從我朋友的床上起來的女人。

這個——做著我妻子的女人。

那客房裡面當然沒有我。然後她又轉過身向著客廳走過來了。天啊!這個蕩婦竟然沒有看見我“悠閒”地坐在客廳裡“斯文”得像等待外出的主人。後來,我一面思考這件事,她為什麼沒有看見我?是因為客廳裡沒有亮燈嗎?不可能,何況這時候啟明星已經在昏黑的天上掛了起來。想想看,偌大的客廳、偌大的人,本可以一目瞭然,她卻偏偏沒有看見我。可見偷情的女人眼中除了有她的情人之外,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闖入她的視線。

這時候,我聽見我的朋友就像聽見報警訊號似的猛地從睡房裡走出來了。這一刻我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我能夠想象到他那張因偷情而激情的臉分明恐慌起來。

“怎麼可能呢?他的鞋還在,他怎麼可能會出去呢?!”

朋友的聲音已不像他自己的聲音了,倒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鬼的聲音。只會重複強調“怎麼可能呢”。

說真的,朋友如此的嘴臉和如此的智商,倒讓我覺得出拳揍他純屬多餘。因為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殺人犯的身份除外)他與我都無法抗衡。即便是我的女人剛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