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內一陣冷意掠過,她抱著胳膊跪倒在地,無助地抽噎著,她並不想在誠王面前如此失態的,但此刻的身體彷彿已經不受她控制了,是身體裡的另一個蘇然在悲傷麼。
誠王握緊的手又鬆開,又再次握緊,身後的僕婢們見狀,紛紛上前攙扶她,七嘴八舌地安慰著,蘇然卻覺得周遭的一切嘈雜變得遙不可及,她彷彿站在一條狹長黑暗的隧道口,隧道的盡頭有另一個女孩,跪在地上嚶嚶痛哭,她很想過去抱抱她,讓她堅強一些。
冰冷的身體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厚厚的披風包裹住全身,蘇然懵懵地抬起頭,溼漉漉的眼睛對上了一雙堅毅的雙眸,因為痛哭而不通氣的鼻子一翕一張,粉嫩的嘴唇微微開啟,誠王的目光微閃,沉著臉對著面前的眾婢女們道:“你們先行退下,本王帶蘇姑娘離開片刻,此事切勿聲張!”
說罷裹著蘇然便轉身離開了,已經哭蔫兒了的蘇然跟著他亦步亦趨,藏在斗篷內的手不自覺地揪住了他的棉袍,還未走出幾丈遠,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連連吶喊:“姑娘”桑霓急匆匆跑來,手裡拿著一件素白鑲毛斗篷,喘著氣兒跑到他們跟前,將衣服抖落開,眼梢輕輕一瞥誠王的臉龐,面帶微笑道:“天兒這麼冷,披著蓮蓬衣再出門不遲。”
蘇然這才反應過來她還呆在誠王的懷裡,像觸電般逃了出來,神思也清醒了一些,回想起剛剛誠王的一番動作,如墜冰窖,那樣曖昧的動作,自己的清譽算是毀了吧,她打了個顫兒,對誠王道:“殿下要帶我去哪裡?”
誠王頭也沒轉就一把拽過桑霓手中的斗篷,朝她一揮手,示意退下,桑霓垂著眼,恭敬地行禮退下。
待只剩下他們二人後,誠王展開斗篷,親自替蘇然披上,還細心地戴起兜帽,替她理了理額前細碎的劉海。
“有些話,我想單獨與你說說。”誠王映著雪光踏出腳步,在鬆軟的雪地上留下一排腳步,蘇然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後,聽著他低沉渾厚的嗓音,心跳卻漸漸加快。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恩師離世,我心中所痛亦不比你少,只是此事牽連甚廣,今後的日子怕是更加艱難,你可懼怕。”
蘇然虛弱一笑,有氣無力地搖搖頭,聲如蚊吟:“我已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了。”
“那麼,事到如今,我也不該再對你隱瞞了,”誠王慢行的身子突然頓住,蘇然沒有剎住,輕輕撞上了他的後背,誠王轉過身來,在蘇然詫異的眼光中執起她的雙手,眼神裡洋溢著一股光華,“老師早前就在書信中明言,將你許配與我。”
作者有話要說:
☆、第22章 咬鉤的魚兒
一聲驚雷在蘇然的腦中炸開,嫁給眼前這個男人?!
蘇然不禁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咬住了下唇,此時她的心理活動十分複雜,雖然她明白自己對誠王是有一些好感的,但這份情感還遠遠沒有到以身相許的地步。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或許心中還有雄途偉業,而自己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甚至還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這樣懸殊的地位,當她嫁給他之後,她憑什麼獲得幸福?又憑什麼給他幸福?
蘇然可不是頭腦一熱,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小女生,在重獲了寶貴的生命後,她比以前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生活,更加珍惜自己。
隨著理智的迴歸,蘇然有些不太情願地抽了抽手,誠王見她這般反應,薄薄的嘴唇抿得緊緊的,刀削般俊美的面部線條一點點僵硬了,原本存在於眼中的一絲脈脈溫情,頃刻間蕩然無存。
在強大的壓迫感的籠罩之下,蘇然不敢與他對視,低垂的腦袋快要貼到胸口上了,還握在他手心裡的手指輕輕一動,近乎耳語地說了一聲:“抱歉”。
軟弱的語氣讓誠王皺緊的眉頭略微有些鬆動,他勉強浮現了一絲笑容,將蘇然拉近到自己跟前,柔聲說道:“我知你在擔心什麼,身份的事情你不必擔心,我會安排妥帖的,定會護你周全,只是,頭兩年要委屈你些,待你生下一兒半女,我便向父皇請旨抬你為側妃,屆時”
一陣清明劃過蘇然的腦袋,是了,側妃,若是嫁給了他,這大概是最好的結局了。
蘇然這才清晰的認識到,對婚姻和愛情的認知,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鼓臊的內心漸漸寂滅成灰,蘇然迅速抽回了手,說道:“殿下您想多了,”說完這句才發覺似乎太失禮,又稍稍軟化了口氣,試著為剛剛的反常修飾一番,“我的意思是,家父的遺命,只是因為對我的愛護和牽掛,但倘若我有能力自力更生”
“荒唐,難道你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