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胞得以存活的生命之源,若無此食物來源大家便只能遠徙他方謀求生路——這比較是最後一著,不到走投無路有誰願意離開家園呢?
第二日,百人隊伍再也沒回來過。有人遠遠望了一回,只見到某段水域上一片猩紅。想要前探,卻沒那個膽量了。這一日,便在那勝洲居民的哀號與悲痛絕望中度過。臨近傍晚,高地上突然來了兩名雪山法師,正是奉命前來發動陣勢的逅土與巨木兩位長老。按照魔族傳統,兩人受到了極隆重的接待。逅土與巨木歷來專心魔法,一個攻土一個攻木,甚至改了原名以礪志。以功力來論,便在十三長老中也是極出挑的佼佼者。受那勝居民接待,便有心替他們做件好事。聞得魔獸肆虐,立刻攬到自家身來——反正石陣已被洪水所淹,發動陣勢也需要潛下水中動作。誅殺個把魔獸自然順便至極。
兩位法師去後,再沒回來。眾居民等了一日,忍不住派人出去檢視,竟又被那人型魔獸攻擊。十人下海,回來的也只剩下三個而已。至此,那勝洲的魔族居民們終於完全失去了希望。一些無家庭之累的單身青年已開始離開這片暫時藏身的高地,剩餘之人也各做好遷徙準備。一片愁雲籠罩在這數萬遭災民眾頭上。而負責那勝事務的直接行政長官具鐵試圖向喬奇求援,連封函件發過去也未得到任何迴音。這訊息更是讓人氣餒不已——雖然魔族政體結構鬆散,地方與中央除了強制供給外便不存在什麼義務關係,但以前白牙就位時遇到此種情形還是會酌情提供些須援助。如此比較起來,孰優孰劣還真是一目瞭然。到得第三日上,離開那勝者逾來逾多,從早上到中午竟去了近四千人。而且其中又有一半乃是城內的中堅力量,他們離去後高地的佈防便留下老大的漏洞。具鐵挽留不及,索性放開了手腳,吩咐“欲離者不留”。卻沒再走更多的人——剩下二萬多都是拖家帶口,真要離開故鄉也需下大決心才行。
這日午餐吃的實在無甚滋味,昨日剩餘的荊棘獸肉嚼來味如泥沙,聞著也只是一股臭味。具鐵皺著眉頭硬嚥幾口,便欲出門觀看水勢:如果說還有誰能挽救那勝洲的話,也只有這親手毀滅它的老天爺了。
“大人,山道上來了個少年魔法師……說是找前幾日那兩位來的。”走到門口,一名衛兵正巧上前來報,臉上神色極為古怪:“他想見見您,還說……想跟我們調一隊士兵。”
具鐵眉毛一挑,又想起上次那兩位失蹤的法師。猶豫了一會才又回帳篷中坐下:“請他進來吧,客氣點。”
士兵行了個禮一溜煙的轉身跑去,過不多久便帶了那“少年法師”回到營前:“大人,這位便是……”具鐵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再轉頭看時才明白方才士兵臉色為何如此古怪——這“少年法師”膚色白皙容貌柔美,一頭烏髮長至披肩,竟是個秀族。以身份地位而言,具鐵原無權擁有秀族歌姬。但白牙在位時曾有一次大赦宮中秀女,讓小部分宮養秀女流落民間。那勝某富商費勁心計求得一個,便拿來轉送了具鐵。那女子之溫婉甜美是他生平僅見,以具鐵這般粗豪男子也喜愛的了不得,當寶貝般侍奉著一句大話也不敢說,惟恐惹她傷心。可惜秀族生命力遠較其他種族為短,即便弱族也能比他們多活上一倍有餘。百多年前那秀女終於年老病重,不治而亡。難得的是死前仍保持著美麗的容貌,恍如熟睡一般。具鐵大是心痛,命人將其厚葬,此後也再未婚娶。在那勝居民中傳為佳話。
這般背景下,具鐵對秀族有好感是必然的事。當下便請少年進來坐下,命人取了極品醇釀待客——這幾瓶酒乃是洪水來時親兵們拼死搶出來的,也是他心中至愛,平常絕少拿來待客。“小法師,聽說你是找幾日前來的那兩位大師來的?”具鐵灌了幾杯,見那少年拿著酒杯猶豫,便率先開口道:“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儘管開口。大雪山,我們歷來是很尊敬的。”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還有大法師。”
這少年便是林樂,好說歹說與鷹飛分手後回別院一看,居然一切無恙。只是被藍舟臭罵了一頓,又極複雜的解釋了“王龍”爆體之事。把靈兒招出來看過,才算了事。至於紫青二女,仍是留在魔核中藏身,小丫頭相處的不錯。一方是刻意奉承一方是未經人事,倒挺難得的一拍即合了。後兩日派去的十三長老與雲奧回來了十二人,巨木逅土卻失蹤在那勝洲裡。而陣勢未能發動起來,也是缺了那勝一處而已。商議了一下,決定再試一次。這回林樂自告奮勇的來了那勝,還肩負找回二長老之任。藍舟知他力量,便也放心。
“您是這邊的領主吧?”林樂先不回答,跟具鐵閒聊了一陣。直覺的以為凡是地方領主都很好人,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