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不忘。
如果她不是這麼貼近的一個旁觀者,那她一定是要嘖嘖稱奇的。只是故事裡說不出口的種種心思情懷,只能以嗟嘆抒發了。
陳塵雪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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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一起回學校去看看。陳塵雪跟他們說,今天恰好學校有活動,方便的話可以去看看,十大明星教授評選,今天頒獎。
有訊息靈通的人已經笑了:“我知道,俞玄義教授在其中,可是?”。
陳塵雪凌然說:“我老闆自然在的。”作忠心不二狀。
同學們自然還記得他,到晚上八點的時候,一起聚到禮堂裡來,陳塵雪早有手段,幫他們弄到了票,不然只得站在過道里。
大家一起坐下看,中途陳塵雪接到一個電話,錯愕萬分,匆忙起身出去了。
她沒聽到身後的議論:“雖然看著風光無限,這份工也著實不容易做。”。
“可不是。跟賣給人家了一樣,老闆七大姑八大姨一個電話,譁,哪怕在沐浴吃飯游泳旅遊呢,大老遠奔命一樣趕過去。”。
“別說這個,誰在外上班不是這樣服侍老闆。不過像她這樣,三十多歲了完全放棄婚姻生活,自己也未做出半點成績,全身心奉獻自我還喜孜孜,也著實少見。”。
“看你說的,人家喜孜孜可不是為了這個。喏。”抬起下巴朝教授席上揚一揚,“王右軍不是說麼‘面如凝脂,目若點漆,此真神仙中人’……值得我們的班花暗戀一輩子。”。
“咦,你也知道?”。
“瞎子才看不出來。”。
陳塵雪回來後,女同學悄聲問:“什麼事啊?”。
她敷衍地笑笑,目光難以抑制地朝二樓看過去,誰能想到呢,俞老爺子一時興起,竟突如其然來了,好在二樓原本並沒有開放,臨時闢出來安置俞老和他隨行人員也是可以的。
節目繼續推進,名單被一個個公佈,俞玄義赫然在列,當他出場的時候,臺下大學生們呼聲特別高昂、氣氛特別熱烈,簡直就像是篝火突然上竄、熊熊燃燒起來。
他隨意說幾句話,旁邊女同學小聲讚道:“好像胡適啊。”。
陳塵雪微笑。她不能自抑地要去揣度二樓那位老爺子的想法,此時看到兒子這麼受人尊敬愛戴,他心裡是什麼感覺呢?會不會有一些欣慰,會不會有一些引以為豪卻故作不在意的笑容?。
突然她收到簡訊,忙忙地和同學們打個招呼,上了二樓。
俞老的秘書和她說話:“咳,領導請你來坐坐,他想和你聊聊,瞭解一下俞先生的情況。”。
陳塵雪在靠近俞老的位子上坐下,萬分緊張。
但俞老只是和藹地對她笑笑,注意力一直放在節目上,時間一分一秒流過去,陳塵雪總算覺得嗓子不再那麼發乾、手心也不再出汗了。
節目終於到了最精彩的階段,主持人請十位教授分別展示才藝,俞玄義恰是壓軸。臺下眾人看著平時嚴肅的女教授婉轉歌唱,乾瘦的老教授拉手風琴,都是笑得不得了。
俞玄義穿了一身中規中矩的黑西裝,他懷裡抱著沉黑的梵婀鈴,《梁祝?化蝶》婉轉的曲調流淌而出,彷彿美人殘月下章臺,那樣悽悽明媚的曲調中,總有些清怨不勝的意思。
下面的女生跟著小聲唸叨:“千古傳誦深深愛,山伯永戀祝英臺。”。
是,這歌她聽過,接下來是“十八相送情切切,誰知離別在樓臺”。
一曲既畢,臺下掌聲雷動,學生們大叫“再來一首”,既是對俞玄義的喜愛,也是對整個節目的熱烈追捧。主持人大受鼓舞,和俞玄義說:“俞教授,您看同學們都強烈要求您再來一首,您就給我們拉一首您最喜愛的曲子怎麼樣?”。
俞玄義想想,微笑說:“不瞞大家說,其實我學會的第一段曲子是《二泉映月》。我小時候住的地方正對著的街道上,門口有個瞎子常年駐守,我小時候偷偷跑出去天天跟著他學,用兩個饅頭換。”。
眾人鬨笑。
他說:“用小提琴也是可以拉《二泉映月》的,只是有些失卻原來嗚嗚咽咽的韻味——”。
主持人趕緊插嘴:“我們後臺有二胡。”。
俞玄義大方地說:“那行,取二胡過來吧。”。
學生大力鼓掌。
其實如果陳塵雪不在二樓的話,此時應當她跑過去看二胡的弦鬆緊度、松香上了